第二十一章

是继续沉迷在自己心中想像的幻影之中，还是探究真相，齐衡还是决定问个清楚，他找来了不为，他那个时候没带上不为，大阿福事件刚来的时候，就听到荣飞燕把不为又给打了，他便本能的对荣飞燕多了几分恶感，并不肯和她好好说话，便去询问了不为：“那对大阿福到底是退给我的，还是给大娘子！”

不为低着头，嗫嚅道：“那个小桃，拿着那对大阿福，对大娘子说，六姑娘和小公爷既然断了，这对大阿福就不是她的了，就由她送给您现在的妻子！”

齐衡如晴天霹雳，竟没想到盛明兰祖孙如此用心险恶，明明早已断了关系，却还要用这种法子，来伤他的妻子，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曾经见的那个不争不抢的盛明兰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为瞧见了齐衡脸色的纠结和痛苦，终于再次开口：“小公爷，容不为僭越，当年不为为了给你和六姑娘传递心意，险些被郡主杖毙，也不曾有半句怨言，可是如今不为明白了，那六姑娘根本就不值得小公爷当年费心，明明是她不见小公爷，却还要用这方式，陷小公爷于不义，她说她来这世上就是为了好好过日子，可你和大娘子就活该夫妻不睦吗？”

不为是不会诋毁明兰的，而齐衡也是明白的，他回想自己在发生争执之前，对待荣飞燕，应当是很好的，只是这份好透着疏离，透着挑不出错，这份好犹如对待客人的礼貌，而不是对待妻子的亲近，作为一个男人，仅仅是不纳妾，对妻子有礼貌，就足够了吗？

齐衡第一次发现自己错的多么离谱，身为荣飞燕丈夫，他的心在另一个女子身上，当荣飞燕被这般折辱的时候，他也并不能体会她的感受，给出一份合理的解释，只嫌她娇纵跋扈，无理取闹，明明那么明显的指证，却还是选择为盛明兰祖孙找补，想起了荣飞燕的眼泪，也不知这些日子她到底有多无助？

“从今日起，我可要放下过去，一心一意的待飞燕！”齐衡下了决心，拾缀好了一切，对不为说道：“走，咱们去接大娘子回府。”

他到了公主宅，和福康公主寒暄了一番，又瞧那荣飞燕似乎修整了一番，并不如之前憔悴，柳眉杏眼，很是娇媚，心下有些慌乱，牵住了她的手：“娘子，我们回家吧！”

荣飞燕冷哼了一声，抽开了他的手，不过还是跟着他，上了马车，齐衡和荣飞燕说话，只觉她并不如从前望向自己时，眼中犹如盛满了繁星一样璀璨，他说上五句，她才敷衍的回上一句，回了寝房，又瞧那大阿福仍旧摆在那里。

齐衡连忙表态：“我原是想砸这对大阿福，可又怕你觉得我偷偷藏了起来，今日我当着你的面，将这两个砸碎了，飞燕，我当时说过，今生必不负你，今日我再对你说，以后我不会再想别人……”

荣飞燕却不那么在乎了：“不必了，这大阿福做工精致的很，若是砸了，怪可惜的！”

齐衡可不敢顺杆爬：“还是砸了好，我和娘子说过，从此和过去一刀两断！”

荣飞燕看着这对大阿福：“若是砸了，岂不是这一对的都殉情在这里了！”

“那元若派人将这对大阿福，一个扔到西，一个扔到东，砸碎了，好不好？”齐衡耐心的哄着荣飞燕，荣飞燕也稍稍点了点头，既然齐衡已经如此诚恳的选择道歉，她也不能太过拿乔。

紧接着齐衡又对她保证：“决不会在心里想其他女子一下！”

她也只是点头应了，夫妻二人虽是相拥，可齐衡发现，似乎许多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荣飞燕一如既往的孝顺着平宁郡主和齐国公，他深夜读书，也会送来一碗夜宵，可是送完了之后，便不做停留，不会一直陪着他，许多时候，她都忙着出门，去寻福康公主或者太子妃说话，并不会在家里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到来。也不再神经质的询问不为，他有没有和别的女子走的近。

盛明兰和段成潜成婚的时候，据说也是十里红妆，老太太把半个身家都贴了过去，齐衡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再无半点波动，他并不怨恨她什么，只是不会再关注她，而让齐衡苦闷的便是，荣飞燕和他之间，好似真的隔了一层什么，挑不出差错，至少他眼中的恩爱夫妻不应当如此，有时候，他想陪她，却被她婉拒，不可耽误时日，大抵也像是曾经的自己，温和客气，疏离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