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而留为谁而痛

记得曾经，她也曾为另一个人疯过。

宫远徵轻轻地将药粉洒在可怖的伤口上。

“现在知道疼了，刚刚抓的时候怎么那么犟。”

远徵弟弟嘴上总是不留情的。

感受到了痛意的尉迟蓁不禁缩了缩手，挣扎了起来，却被人狠狠扣住。

“别动！”

小奶音竟稀奇得给人一种狠戾的感觉。

突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男人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晦暗不明。他紧紧拽着她的手臂，看着她手腕上的疤。

“这道疤你是为谁留的…”

他很确定，非常确定，绝对是为了某个人，而不是某件事情。

尉迟蓁不说话。

雪宫依旧是峡谷飞瀑，却白雪皑皑，所有树木银装素裹，漫山遍野透着纷扬星屑般的雪光。

与宫门前山对比，仿佛换了天地。

石台吹雪，松柏清香。

新茶煮酒，棠梨煎雪。

白衣少年端坐在石凳上品茗，他年岁不大，一举一动却皆风姿特秀。

热茶腾起的热气逐渐消散，少年在白雾里露出一张脸来。

一头如银灰发，白色的发带闲闲束起。

他瞳仁灵动，色淡如水，眉间一点朱砂，一副老成的样子。

就在这时，他的手猛地颤抖，心口疼痛难忍，仿佛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在胸口盘旋。品茗杯嘭得倒在了地上，翻滚着。

杯子落地的声音引起了另一位少年的注意，他呆愣住，一言不发。

“我一直待在雪宫，照理说，应该没有人能伤到我，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火光映照着雪公子的脸庞，他低着头烧着柴火，闻见雪重子稀碎的低语，思索片刻，依旧是沉默不发。

过了许多天，尉迟蓁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就连面对自己曾经的侍女夜株，她都十分警惕，更不要提对待宫远徵应当是怎样的态度了。

“小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明明我们前几天还待在一起好好的，怎么去了一趟外头就变了……”

夜株哭的撕心裂肺，语气中充满了心疼愤恨和不解。

这期间宫子羽也是来探望过的，眼前的姑娘疯癫，记不起事情，记不起人，却只能依稀记得几个人名。

尉迟蓁睨了她一眼，便瞧也不瞧她，安静地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她能感受到小侍女的绝望，但她不能在放纵自己的情感了，一切都不能脱离她的掌控！

因为，她是尉迟蓁！

黄昏了。

暮光透过窗缝，轻轻拂过她的鼻尖。

或许是人的本能吧，尉迟蓁独自一人享受着被人遗忘的难以言喻的痛苦。

她蜷缩在这阴暗的房间的角落，无人问津。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忽然一簇明亮且巨大的光影从黑暗中生起。

一道道清脆的铃铛声在耳畔回荡，说不上有多悦耳动听，但一定是会使人清醒的。

宫远徵背着手款款而来，

合上门他故作轻松的脸还是垮了下来。

宫子羽做了执刃，可是宫尚角却还没有回来，自己一个没有及冠的人，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

想了想，他变了脸色，蹲在了尉迟蓁的旁边给她重新上了一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