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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长相思:念柳

春去夏至,漫山遍野的桃花灿若似锦,春阳暖沐,转眼就变了烈日炎炎,满池菡萏,亭亭玉立,风中旖旎。夏去秋至,万里碧空,退去热焰。迎来凉风习习,一碧万顷顺染金泽,遍山树冠灿烂辉煌。秋去冬来,枯叶纷飞去,花草凋零,秋风已寒时,千里飘雪,如鹅毛纷纷扬扬,大地再次银装素裹,粉妆玉砌。

几度春夏秋冬,几度风雨霜寒,来去去来,去来来去,循环往复着。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人也还是那些人,可某些事与物却不断循环,你感觉它们都在变幻着,可每到一个时间段时,你会觉得它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五年。这五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玱玹在坐上西炎王的位子后,没过多久他就娶了好几位妃子。他想要一统大荒,还需要更多的力量,为了得到那股力量,他就跟中原许多氏族都联了姻,其中一位就是辰荣馨悦,她的哥哥赤水丰隆在玱玹最困难时,都是赤水丰隆在一旁全力支持他,如今赤水丰隆已经成了玱玹身边的股肱大臣,而辰荣馨悦也被玱玹封为王后。玱玹和辰荣馨悦成亲的那一天,小夭还去探望了一下玱玹,她一去辰荣山,玱玹就跟她说让她不要准备贺礼,也不要对他说“恭喜”,就如同上次他和曋淑慧成亲时一样,玱玹也不让她说恭喜,和准备贺礼。小夭为了这事,当时很不明白玱玹。可后来她也没有继续多想,在玱玹和辰荣馨悦成亲后,小夭就默默离开了辰荣山,她继续去过自己那轻松自在的日子。这几年里,小夭给了自己足够的时间,去潇洒,去放松自己。她还回到了清水镇,见了曾经的那些老友,但是时间长了,她有很多人都没有见到,有的都寿终正寝,有的已是垂暮之年。像串子和桑甜儿他们,如今都已经白发苍苍。小夭当时在清水镇见到他们时,差点就没有认出来,相认后串子和桑甜儿都和小夭抱成一团,痛哭流涕。她的其他几位老朋友,她都没有机会见到,和她一起收养串子和麻子的老木,早已溘然长逝,而麻子和春桃也已离开人世。

小夭从清水镇回到了五神山,她站在承恩宫外,仰头望天。 她长叹一口气,等下次在去清水镇时,怕是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小夭进了宫殿,她想要去找父王打声招呼,可皓翎王正为政务而纷繁,没有空闲。她转身去找了静安妃,静安妃正在闭目养神,她没做打搅,悄然离去。离开静安妃的寝殿后,她去寻了蓐收和意映,到了他们的寝居才得知他们两人一个月前就离开了皓翎。

一个月前,那时小夭还没有从清水镇回到皓翎,蓐收奉皓翎王之命,代他去皓翎国其他城地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意映也跟着他去了,两人提着包袱,各自骑着马,离开了皓翎都城。

小夭又想着去找阿念,等她来到含章殿外时,海棠跟她说。

海棠二王姬不在。

小夭(玟小六)那她去哪儿了?

海棠恭敬行礼。

海棠禀大王姬,王姬她在你离开皓翎的第三年时,就离开了皓翎。

小夭(玟小六)她也离开皓翎了?我这……我今日刚回来,也没人告诉我,这五神山上怎么一个个的都接一个又一个的离开了?

海棠欠欠身子,说。

海棠王姬她说想出去走走,便一直没有回来。她连奴婢也不让跟上。

小夭发闷起来,她转身慢悠悠的离开了含章殿。

这些年,阿念会去哪儿呢?

小夭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她坐在榻上,脑袋不停思索着。她想去问父王,可是父王正忙碌着,她实在不想去打扰。小夭还是靠自己,让脑子开始转动。

半响过去,她才忽然想到,阿念会不会是去找相柳了。

小夭心中烦闷瞬间散去一半,她立马坐起身,往自己书房跑去,她得给阿念写封信去。

小夭坐在书案前,开始写了起来。她极快地写好信后,就唤来了玄鸟,将信绑在了玄鸟的爪子上,她拍了拍玄鸟的脑袋,轻轻说。

小夭(玟小六)你去清水镇,可一定要把信送到阿念的手里啊。

玄鸟鸣叫了一声,它好似听懂了小夭的话,它扑扇着羽翼,往天空飞去。小夭站在寝殿外,抬手遮挡在额头上,看着玄鸟飞远。

云层里,玄鸟清鸣。它从天上飞出了五神山下的那片宽阔无垠的海域,它又穿进稠云中,消失不见。半天过去,它的羽翼从云层中露了出来,若隐若现。它往云层之下飞去,几声清鸣,响彻整个清水镇的上空。

相柳直立在清水镇深山上的一座山崖边,他远远就看到了那只玄鸟,以为它要往这深山飞来,结果却转了个方向,往另一个方向飞去。相柳纵身一跃,身影飘逸地落到了毛球的背上。他拍了拍毛球的背,说。

相柳毛球,追上那只玄鸟。

毛球迅疾地从风中飞掠过,往玄鸟飞去的方向追去。

玄鸟来到了跟清水镇毗邻的一座镇子里。

河两岸矗立着用竹子修建的楼房,一座座竹楼碧绿青翠整整齐齐成一排,倒映在清澈的河面,依依旎旎着。河边水柳垂落,纤细的柳梢郁郁葱葱,影影绰绰地映在水面,好似一位楚腰卫鬓的美人,伏在河边梳妆打扮。

河岸上不知是何处响起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水上倒映着一叶竹排,浮在水面缓缓向前。倒影中,竹排上又反映出来一位纤纤玉立的女子,她一身青衣罗裙,裙衫飘散在风中,头上带着帷帽。女子手拿一根长细地竹竿,划过水面,竹排缓缓前行。

玄鸟是神鸟,也通灵性,小夭说阿念在清水镇,可它抵达清水镇时,并没有感觉到清水镇有阿念的气息,它就飞到了这个镇子来,一路上它只是凭感觉,没想到阿念真的出现在了这座镇子里。

玄鸟停止在阿念面前半空中,它扇动羽翅。阿念的帽裙被它扇出的风,轻轻掀起。相柳坐在白雕上,刚好追了上来。他从雕背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一座竹楼的屋顶上。在帽裙被风掀起的那一瞬,他恰好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相柳神情立马不镇定起来。

阿念放下竹竿,伸手去拿下了玄鸟爪子上卷成一卷的信封。玄鸟清鸣几声,飞走了。阿念打开了那封信,里面是小夭写给她的,小夭说自己已经回到了五神山,她还问阿念在清水镇和相柳过得怎么样?

小夭还以为她在清水镇,阿念嘴角浅笑,自己根本就不在清水镇,也从来都没有去过清水镇,这些年更是没有见过相柳。

河岸水柳突然疯狂舞动,周围忽来一阵冷风,阿念不禁哆嗦了一下,她连忙收起信封。可一阵风来刮走了她的帷帽,阿念转身刚要去抓住飞了出去的帷帽时,她的腰间突然一股力将她提起,把她带离了竹排。

阿念侧过头去看向搂着她的那人,她顿时惊讶,相柳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他何时来的?

阿念推了推他,语气很是不悦。

阿念(皓翎忆)放开我。

相柳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猫。相柳带着阿念飞落到白雕的背上,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生怕她下一秒就跑了似的。阿念用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他几下,恼着说。

阿念(皓翎忆)相柳,放开我,放我下去。我们之间……已经……

相柳不想听她说后面那一句话,他俯下头去,就要堵住她的唇,阿念及时偏开头,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青丝上。

相柳愣了愣,心底一阵酸涩。他再凑近她一点,嘴唇在她耳边呢喃。

相柳你何时变得比我还绝情?

阿念转头,瞪着他。

阿念(皓翎忆)从一开始,绝情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你!你既然想要我将你忘记,想让我远离你,你为什么还要来找上我?

阿念这一瞬间,觉得相柳就是个折磨人的恶魔。她想要靠近他时,他却一步步往后退,一点点将她推远。如今一切回到原点,她有想过与他各自安好,互不打扰时,他却要来缠住她,不放过她。

阿念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对相柳是恨,还是爱恨交加。她又用胳膊肘用力撞了他一下,相柳闷嗯了一声,好像是被她撞痛了。阿念抬眸看向他,她即使心里再怨他,生他气,可心里却也不忍让他受伤。

阿念(皓翎忆)你……

阿念举止失措,她心里有些担心。

阿念(皓翎忆)你还好吗?我不是故意要弄疼你的。我只是太气了,明明每次都是你要放弃我,可我却要赖着脸皮去挽留你。可是五年前那个葫芦湖的夜晚,你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阿念用手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委屈道。

阿念(皓翎忆)凭什么呀?每次都是我留住你。我说要放弃你时,你却那么决绝,一点都不犹豫地离开。而你说要放弃这份感情时,我连脸面都可以不要,也要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呢?

阿念当即泪流满面,她难受,她委屈,甚至开始对相柳失望。可再次见到相柳时,她还是忍不住对相柳放软心态,她对他从始至终都发不了狠心。

相柳心里一疼,他的心口处出现星星点点的萤光,如萤火虫一样在他的心口飞舞着,相柳白了脸色,他伸手捂住了心口。萤光从他指缝倾泄出,越发明亮。阿念知道他肯定被蛊虫反噬了,她连忙用灵力为他缓解蛊虫带来的疼痛。可是让阿念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会莫名的被蛊虫反噬?

阿念(皓翎忆)你为什么会遭蛊虫反噬?你不是……我们之间有情……

相柳没有,你没有……你准备放弃这段感情,是真……

相柳的声音颤抖着,疼痛时让他说话都是咬着牙。阿念摇摇头,她不信,明明自己那么喜欢相柳,怎么会对他无情?阿念抓住了相柳的手,她慌乱着说。

阿念(皓翎忆)不可能,我是喜欢你的,相柳,我真的,没有放弃你。

相柳额间有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眼神从温柔变得冷漠,眼瞳中散发出妖异的光芒,死死地对上了阿念的眼睛。他伸手去掐住了阿念的双颊,强迫她看着自己,相柳冷声道。

相柳你到底……

相柳声音越发颤抖,心里同时也在害怕,他怕阿念真的如这蛊虫给他的感觉一样,蛊虫在告诉他,阿念不爱他了,放弃他了。

相柳你到底还有没有爱着我?

相柳不管是真还是假,不管曾经种种,你是否只是对我是一时的新鲜感?

面对相柳的种种质疑,阿念感到了心碎般的痛,她眼中泪水滚滚而落,滴落到了相柳的手上,他的手在开始发颤,眼中的妖异红光控制住了阿念的神智,相柳再次问她。

相柳你是真爱过?还是没有?是爱过想要放弃了?还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阿念眼神呆滞地盯着相柳,她声音软绵绵地说。

阿念(皓翎忆)真爱过,没有放弃过,从来都爱着……

相柳心中寒意散去一点,他拍了拍毛球的背,让毛球带他们飞落到辰荣军营外不远处的树林里。相柳控制着阿念,将她带到了一棵树木脚下坐下。

阿念没有任何意识,只能任由相柳摆弄。他凑近阿念,看着她那张木楞的脸,他忍不住抚摸了一下。相柳继续问她。

相柳如果相柳娶你,你愿意嫁吗?

虽然他不止一次问过这个问题,可因为蛊虫的反应,让他不敢确定阿念是否就是真心实意,只有这个时候的她,被他控制了,她才会说句让他相信的话。

阿念呆木着,一点一点的点着头。

阿念(皓翎忆)愿意。

不知为何,相柳心口前那片萤光也渐渐暗去,连疼痛也跟着减轻了不少,不知道是她说了真话的原因,还是自己的身体已经熬过了反噬的疼感。

相柳看着阿念的眼睛,她的眼眸中返照着他眼瞳里的妖异光芒。相柳凑近她,嘴唇快要贴到阿念那娇粉的唇瓣上。相柳当即顿住,他晃了晃脑袋,明明受控制的是阿念,怎么反而像是他受了控制般。相柳散去眼中妖异的光芒,阿念清醒过来。她不知道刚刚那一片云海何时变成了眼前这一片树林。正在她纳闷时,她转头发现自己正躺在相柳的怀里,她忙坐起身来。可一想到相柳刚刚被蛊反噬了,她就担心道。

阿念(皓翎忆)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阿念伸手在他心口上轻轻贴着,她满眼心疼。相柳握住了她贴在自己心口前的那只纤白玉手,轻揉了一下。

相柳没事。

阿念又想到了相柳刚刚竟然这么对待她,她心里又来了气,相柳竟不相信她对他的感情。她从相柳的手掌下抽回手,侧坐过身去,作势不想搭理他。

阿念(皓翎忆)你刚刚就那么不信我?就因为蛊虫的作用。你就怀疑我?

相柳将她侧过身来,他抬手拂去了阿念眼角残留的泪痕。

相柳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也让你失望了。

阿念忍俊不禁,感觉只要相柳一旦说了一句好听的话,她就会被他哄回去,毫无条件的那种,她就会原谅他,对他心软。

阿念(皓翎忆)我原谅你了,却也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真正的去讨厌你一回。

阿念伸手抚住了他的脸颊,她眼中又忍不住泛起泪光,即便视线模糊她也让自己看清楚了相柳,她笑着对相柳说。

阿念(皓翎忆)相柳,我父王都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我也不怕面对你的结局,即便你有一天会为辰荣与哥哥交战,我也无惧。但请你,不要再将我无情的推开,好吗?

话刚落,阿念眼中泪水就簌簌坠落,她的眼中期待着,更透着一丝乞求,她是在求相柳不要推开她,不要对她那么狠心。相柳心里一紧,他伸手去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语气冰冷中带着点温柔。

相柳我不许你为了个男人就用这么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去求他怜悯,知道了吗?

阿念垂下头去,泪珠如断线的珍珠坠落。相柳轻揉着她的后颈,放软了语气。

相柳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是皓翎王姬,身份尊贵,不可以为了任何人去放低自己的身段,轻贱自己,知道吗?

阿念抬眸对上他的眼眸,她乖乖的点点头。

阿念(皓翎忆)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阿念擦去眼泪,她窝进相柳的怀里,脑袋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她很享受的在他身上蹭了蹭。相柳抬手抚住她的头顶,一只手用衣袖将她的背盖住,把她环在怀中。时间如河流静淌,温暖盖住了阿念的全身,她就来了困意,不知不觉的在相柳的怀中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时,天都快黑了。

阿念揉了揉眼睛,相柳说。

相柳你在那个镇子里,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一听到相柳要送她离开,她立马精神了。阿念连忙摇摇头,说。

阿念(皓翎忆)我明天自己回去。

阿念一脸贼笑,她凑近相柳,朝他挤了挤眉眼,说。

阿念(皓翎忆)要不,我今晚住在你那里?

相柳心里滚烫了一下,他立即拒绝。

相柳不行,你回去。

相柳将阿念从地上拉起,就要带着她离开时,阿念跑去抱住了一棵大树,她开始耍赖。

阿念(皓翎忆)我就不走,有本事你就将这棵树连根拔起了。

相柳被她气笑,说。

相柳行,我要是真把这棵树连根拔起了,你就必须回去。

阿念当即气结,她好像忘了什么不是吗?相柳可是个九头妖怪,又妖力高强,别说一棵树了,就是让他一瞬间把这座山给翻了,都是轻而易举。

阿念撒了手,笑嘻嘻的看着相柳,罢了罢手说。

阿念(皓翎忆)开玩笑,玩笑……我回去。

相柳嘴角上扬,很是得意。他走在了前面,阿念跟了上去。阿念欲哭无泪,明明才刚和相柳相聚,就要离开,她不甘。相柳唤来了毛球,阿念趁着毛球还没有落地,她脑袋一激灵,立马催动灵力,她一转身就瞬即消失在相柳的背后。

毛球飞落下来,相柳回头一瞧,阿念早已不见人影。相柳蹙眉,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急忙往军营里跑去。

相柳回到自己的营帐时,阿念已经悠闲自在地躺在了他的床榻上,她侧过身来,半撑起身子,阿念眨眨眼,笑看相柳说

阿念(皓翎忆)你想赶我走,门儿都没有。

相柳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大步上前,翻了上去将她压在身下。阿念心里瞬间紧张,她将自己缩成一团,愣愣地看着相柳。

相柳你觉得,你在一个大男人的营帐里过夜,好吗?

相柳将身体向下俯,唇几乎要碰到阿念的脸,他开始恐吓她。

相柳而且,我还是个要吃人肉喝人血的妖怪。

相柳将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相柳你不怕我把你给吃了?

相柳靠得太近,阿念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的猛力跳动,她面颊绯红,将脸侧了过去,嘴角却掩不住羞怯的笑意。相柳目光定定看着她,阿念将脸偏过来也看着他,她仰起头向上去,快要碰到相柳的唇时,相柳却从她身上翻去了里面躺下。阿念瘪瘪嘴,她捏紧了衣裙,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相柳你在想什么呢?

相柳侧躺着,轻轻笑着说。

相柳你以为我会干什么?

阿念偏着头看着他,有那一瞬间感觉他又做回防风邶那个浪荡子了。阿念吃瘪,刚刚自己那么主动,会不会让相柳觉得她有些急不可耐了?她红着脸有些发烫,心脏也在发热,有些不好意思的又将脸给偏了过去。相柳往她那边靠了靠,他将整条被子都裹在了阿念的身上,然后隔着被子将她拥在怀里,相柳的脑袋伏在阿念的颈项里。

相柳阿念。

相柳的唇贴在阿念的颈项间,声音有些闷闷的。阿念微偏着头看着他那一头银雪发丝,她问。

阿念(皓翎忆)怎么了?

相柳你不是在皓翎吗?怎么在离清水镇不远的镇子里?

阿念(皓翎忆)我都离开皓翎两年了,那镇子里离清水镇近,我就想着等有空随时都可以去清水看看。

阿念被相柳用被子裹得紧紧的,她用力在被褥里侧了个身,面向相柳继续说。

阿念(皓翎忆)当时,我就想着反正住在那个镇子里也不用见到你……

相柳微微抬眸,眼波清澈的如一潭碧波,里面映着正笑靥如花的阿念。

阿念(皓翎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期待着能见到你。当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心里是又惊讶又窃喜的……还很生气。

相柳微微一笑,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阿念的眉心,说。

相柳你那日不是在葫芦湖说,要放下吗?

阿念扯着嘴角,有些不高兴地说。

阿念(皓翎忆)谁叫你当初在轵邑城里答应了要娶我,却又要反悔的。

相柳垂眸,沉吟不语。他是想娶阿念,很想很想的那种,可他还是在犹豫纠结。阿念气闷地又说了一句。

阿念(皓翎忆)我恨你……

相柳微愣一下,从来都是风淡云轻的他,今日也忍不住慌了神。他再次抬眸,看着阿念将身体往外挪了挪。以为阿念得不到自己的回应又生气了,相柳急忙去抱住了她,他双手将阿念紧紧圈固在怀中,很是不舍。

相柳阿念,如果我娶了你,你能不能答应我,等我不在了以后,你也能像从前那般开心快乐着。

阿念偏头,横了他一眼。

阿念(皓翎忆)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以后这种话不允许你再讲了。

她气着说完这句话后,脸上又立马扬起笑容。

阿念(皓翎忆)我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几十年了。你每次都犹犹豫豫的,这次你是不是认真的?想好了要娶我没有?

相柳沉默,阿念凑近他,用自己的额头轻碰了一下相柳的额头,她略带威胁地说。

阿念(皓翎忆)你要是再敢骗我,那我就消失,永永远远都让你找不到我!

相柳好,我答应你的,不会再骗你,也不会再反悔。

相柳竖起三根手指就要发誓,阿念连忙从被褥里抽出自己的手去握住了他的手。

阿念(皓翎忆)我不要你发什么毒誓,这次我还是选择再相信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阿念(皓翎忆)这次你要是又反悔了……

阿念的手去捂住相柳的脸,认真道。

阿念(皓翎忆)我就真的……再也不要理你了。

相柳的手贴在了她的手背上,他微微合上眼,脸颊蹭了蹭她那柔软的手心,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相柳不会,再也不会。

阿念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合上了眼。相柳指尖轻轻揉着她的发丝,半响后他双手拥住她,自己也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寂静黑夜里,只剩山林间的虫鸣声。夜空上没有星星,唯有一轮孤月,半隐没在阴云之中,待阴云散去,一轮完整的明月挂在了夜空中,向大地洒下清辉。

玱玹至当上了帝王之后,每天都宵衣旰食,鲜少有空闲。已是深夜时,玱玹才忙完了政务,他出了紫金殿,站在走廊里吹着夜风,望着天上的清月,他的神情像是在思念着谁,唯有将这思念寄予明月,明月代表着他思念的那个人。

钧亦陛下,夜深露重,您回去吧!

钧亦从宫殿里走了出来,为玱玹披了一件外袍。玱玹微抬起手,拒绝了要扶他回寝殿休息的钧亦。

玱玹也不知道小夭如今在皓翎如何了?

钧亦皓翎是大王姬的家,王姬自是很好的,陛下不用担心。

玱玹看了钧亦一眼,钧亦发觉自己多嘴了,他立马垂下头去。玱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玱玹不用在这儿侯着了,你去休息吧,不必担心我。

钧亦依旧埋着头,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玱玹命令道。

玱玹下去!

钧亦忙作辑,然后转身离开。不管是从前那个人微言轻的玱玹,还是现在这个位高权重的玱玹,钧亦对他的忠诚未曾变过,玱玹的命令,他从来都是遵从,不曾违抗。今夜的玱玹对钧亦来说,他似是有些反常,但钧亦也不敢多问。

钧亦侯在紫金殿中,等着玱玹回寝殿后,他才能放心离开。

玱玹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儿的风,他才转身往宫殿里走去。玱玹的一只脚刚要踏进门槛,就有一支箭从空中破风而来,发出‘铮’的一声响,那支箭钉在了一旁的石柱上,箭尾晃晃颤颤着发出声音,石柱随即生出裂痕。玱玹耳畔是石柱开裂的声音,他眉头紧蹙,猛然转身看向石柱。夜空中有冷风刮来,一黑衣男子乘风而来,手挽着弓箭,落在宫墙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玱玹。殿中的钧亦听到动静,急忙跑了出来。他看到围墙上的黑衣人后,立马变了脸色。

钧亦陛下!你没事吧?

钧亦挡在了玱玹身前,玱玹伸手握住了钧亦的肩膀,他走去了钧亦的身前,神色很平静地看着夜色之中的黑衣男子。

玱玹你是谁?

黑衣人蒙着面,玱玹看不到他的真面目。玱玹只有盲猜,如今对他颇有敌意的人,也就那几个。

玱玹相柳?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玱玹。玱玹看了一眼旁边那根开了裂的石柱,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人不像是相柳,可也不像是五王和七王的人,从他登基以来,这么多年过去,五王和七王那边就再也没有过任何不纯动机。玱玹也不知道他那两位王叔是认清现实,放弃挣扎了,还是继续在暗中筹谋。

他暂时能想到的,就这些人。如果这些也不是要害他的人,那还会有谁会想着要他的命?

难道还是相柳?这次他不现身,只是在背后谋划。

玱玹正猜想着,又有一支箭向他射去。钧亦掌心汇聚灵力,挡住了那支箭,箭支颤颤巍巍着,钧亦掌心灵力暗去,箭就落到了地上。黑衣人拉起弓弦,连发三箭。玱玹大喝一声,将钧亦推去一旁,他抬起手去,手心上的灵力定住了那三支箭。黑衣人眉眼带笑,箭支在玱玹的手掌前化成了无数支,倒飞了出去,停在了半空中,对准了玱玹后,如追风逐电般朝玱玹射去。玱玹机敏地顶出双手,用灵力抵住了那些疾飞而来的箭。钧亦也急忙为玱玹护法,一圈圈的光罩住了玱玹,箭冲击着那道由灵力凝聚成的光圈。

玱玹你到底是谁?

玱玹透过光,对黑衣人大声问道。

“你别管我是谁,我只是个想要杀你的人。”

黑衣人终于开了口,可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玱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在笑,还是已经怒极了,反正他现在就是在笑。连钧亦都茫然起来。

玱玹想杀我……这世上,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又是谁?为何要杀我?

黑衣人不慌不忙地抬起手,往那些箭支上加固了灵力,慢悠悠地说:“在下一无名小卒,就是看陛下不顺眼许久了。”话落,那些箭支上的灵力越发强劲,玱玹和钧亦皆快要抵挡不住。眼看着就要得手时,老西炎王突然出现,一股如洪荒般的灵力将所有的箭都创落在地,玱玹和钧亦这才松了下来。玱玹的侍女潇潇带着几个暗卫跑了过来,去将玱玹维护起来。黑暗中的宫墙上,黑衣人手中的灵力渐渐消失。转眼一瞬,那宫墙上已经空无一人,四周安静得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玱玹注视着黑衣人出现的方向,沉默着。老西炎王拍住他的肩膀,问。

西炎王是谁要杀你?

西炎王辰荣军?还是……五王和七王?

玱玹没有丝毫头绪,他心里能想到的人,都想了。除非还是相柳要杀他,那人会不会是相柳派来杀他的?

玱玹暂时不知,但是有一人,我还是得叫人去探一下。

西炎王谁?

玱玹相柳。

玱玹看向潇潇下令道。

玱玹你叫金萱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去清水镇打探一下相柳最近的动向。

潇潇是!

潇潇转身离开,西炎王看着玱玹问。

西炎王你怀疑是相柳?

玱玹颔首道。

玱玹是,孙儿觉得,那人灵力高强,跟相柳不相上下。但是这些都只是暂时的猜测,不能完全笃定就是相柳。

西炎王叹了一口气,说。

西炎王没安静多少日子,就又有人想要杀你。玱玹,你如今已经是西炎的王了,又坐拥辰荣山,对你不利的,你要留他到何时?

玱玹沉默,西炎王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刚刚拼尽全力去护住了玱玹,让自己年迈的身体也受了累。西炎王由暗卫搀扶着,慢步离开。玱玹有些担忧的看向了西炎王的背影,他追了上去,自己亲自去扶住了西炎王。

玱玹爷爷,您刚刚……

西炎王抬手打住,他沧桑的脸上露着笑容,说。

西炎王我只是老了,别的都不碍事,你也不必担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玱玹没有说话,西炎王朝他挥挥手说。

西炎王早点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他推了推玱玹。

西炎王去吧去吧。我也要睡了。

玱玹半离开半回头看着西炎王离开,直到西炎王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里,他才放心回到寝殿歇下。

翌日,清晨。玱玹散了早会后,就坐在紫金殿中批阅奏折。安静的大殿中响起脚步声,一位媚而不俗的女子走到了玱玹的面前,她行礼道。

金萱陛下!

玱玹放下手中事务,看向金萱说。

玱玹如何?

金萱禀陛下,昨夜那位黑衣人并非相柳,可能另有其人。

玱玹手拿起奏折,紧捏着。

玱玹会是谁?

金萱沉默,因为她也不知道。玱玹挥挥手,示意让金萱退下。金萱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行礼说。

金萱陛下,还有一事。

玱玹什么事?

金萱属下在辰荣军营看到了二王姬。

啪——玱玹扔掉了手中的折子,心里明显有了怒意,可语气却很平静。

玱玹你是不是看错了?

金萱连忙跪下,说。

金萱属下所见属实,没有看错。二王姬和相柳……

金萱的声音开始发颤地支支吾吾起来。

金萱她……她……

玱玹立马急了。

玱玹阿念怎么了?

金萱二王姬和相柳……

金萱要说的话,像是很难以启齿,半天都不敢说出口,玱玹喝道。

玱玹直接说。

金萱颔首,说。

金萱二王姬和相柳住在了一个营帐里。

金萱说完,忙将头伏在地上。玱玹死攥着衣服,像是遇到了一个最忠诚的人,突然某天背叛了他,给他带来了最沉重的打击。可阿念是他看着长大的人,他一直将阿念视作亲妹妹一样,甚至待她如小夭般呵护着。他有点不敢相信,阿念会和相柳关系密切到可以同屋,甚至有可能同眠的地步。

玱玹瞬间感觉心很累,他瘫靠在椅子上,扶着额头。沉默时,他的脑海里的记忆忽然翻涌到了阿念被人杀害的那年,当时,相柳不顾一切的闯了辰荣山,就算冲破重重阻拦也要带走阿念的决心浮现在玱玹的脑中,他什么条件也不要,只要阿念活过来,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许多年前的一晚,阿念曾突然对自己说:“哥哥能允诺阿念一件事情吗?”

“阿念若是日后有了喜欢的人,不管他是何人,处于何种境地,何种身份,无论是敌是友。哥哥都能答应阿念,放过他吗?”

当时这些话,玱玹并没有多在意,他那时觉得阿念喜欢谁都只会是一个爱她,敬她,护她之人。从未想过,那个人会是相柳。

甚至,他当时也跟阿念玩笑说她是不是喜欢相柳时,那也只是纯纯的一句玩笑话。阿念也说相柳是个凶恶的妖怪,自己不会喜欢他。

当时,玱玹就放了心。

可是如今……一切都……

玱玹越想越烦,若相柳只是相柳,并非辰荣军师,和他也并非敌人,那他也不会反对相柳和阿念。可现实并非如此,相柳是他敌对的人,玱玹要统一大荒,辰荣军若是不降,迟早都会被他派兵铲除。

到时候,他又该如何面对阿念?

玱玹让金萱下去,自己一个人静静地靠在椅子上,他仰头怅望着空中,玱玹抬手捂住了眼睛,这一刻他真想让自己永远的沉浸在宁静中,再也不要有人来打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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