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她，雪清月。来历不明，她的恩师于海岸将她捡到，并将她养育成人。十岁那年，她认识了那位即将改变她一生的人。那位自称是涂山后人的神秘人物，请她帮忙回到几千年前，帮他改变一个名叫相柳的人的结局。

第一次回到过去时，她不过才一百岁，心智天真。在那边，她成功的接触到了相柳，一路上，她也有多次帮助相柳，逢凶化吉。可是迎来的结局，就如同历史上一样，相柳依然是战死。

面对相柳的死，她站在一旁，心无丝毫波澜。认为人之生死，乃是常态。大雪纷飞的那天，她立在风雪中，送走了那位为辰荣战死的英雄。

因为第一次改命失败，在涂山后人的帮助下，她第二次又回到了几千年前。

这一次，她依旧如同第一世一样，认识了相柳。她这次有认真要去帮相柳改变命运，她不想让涂山把希望拴在她的身上，而她却又叫他失望。

她看着相柳，如历史所写，他认识了小夭，爱上小夭，并且以自己生命为代价，给小夭续命。

那时的雪清月，只觉得他太傻。

而相柳的结局，仍是死局。

最后，还是那个大雪纷飞的天气，雪清月呆滞着，站在风雪中，再次送走了战死的相柳。

她不明白，也不懂。为什么在自己的改变下，相柳还是死了，她不知道原因为何。只知道，这次又要让涂山的期待落空了。

第三次回到过去，在她寻找缘由时，她以为小夭就是相柳的致命点，于是她狠下心来，要去杀死小夭。以为这样，就可以扭转结局。可未能成功，反而还和相柳反目，从此，分道扬镳。那之后，雪清月也只能暗暗帮助他。直到，终于迎来了相柳的结局，看着他鲜血淋漓，染尽白衣，就连银色发丝都在滴着血珠，而他跪在雪地里，了无生气。

这一次，也是她唯一一次，为相柳的悲惨壮烈，流了泪。

到第四次，她回到过去，抢先小夭一步，认识了相柳，并陪在他的身边，让原本孤寂冷漠的相柳，对雪清月产生了一种他想要主动去接触她的想法。可却又克制着，不去，也不敢去接触她。就这样，慢慢的，相柳的那条命数线，不知不觉的走向了雪清月。这一次，相柳没有喜欢上小夭，他和小夭也是匆匆几面的过客。而雪清月，也在和相柳的相处中，一点点的喜欢上了相柳。

原以为，这次相柳的结局会被改变。可是让雪清月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相柳的结局，比前几次他的结局，更让人感到痛心。

以前她面对相柳的死，不痛不痒，不过是平常。现在，面临相柳的惨死，却能要她半条命。

第四次改变结局，也失败了。雪清月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她不接受，自己一次次的改变，却没能给他谋得半点好的结果。

那之后，她曾多次回到过去，和相柳相遇，相识，相知，相爱。最后，和他一起赴死。

他为辰荣死，而她为他死。不管重来多少次，哪怕结局都是一样，既然改不掉，那她就陪着他，与他同生共死也好。

月色皎洁时，葫芦湖上，阿念看着相柳安静地躺在海贝上，她默默道：

“相柳，你说，如果最初，我并没有选择和你在一起，而是撮合你和小夭在一起，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火红的凤凰花林内，隔着纷纷飘落的凤凰花，阿念猩红了眼，盯着玱玹道：

“从前，我有很多在乎的人，包括了你玱玹。可是，我一直都信赖的好哥哥，却在我心头插了把利刃啊！”

“哥哥，你知道被自己最亲，最在乎的人伤害，欺骗，利用，是什么滋味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璟！”——小夭

“我喜欢你有错吗？我想 和 你 长 相 守 ，有错吗？”——玱玹

紫金宫门前，玱玹看着阿念穿着一身缟素，头簪白花，他沉默了，阿念悲伤地看着玱玹，说：“哥哥，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寻相柳了。”

“前世，我默默喜欢着玱玹，最后如愿以偿的嫁给了玱玹。”

“今生，我不记得前世，也忘了前世的自己有多么的喜欢玱玹。这一世的我，只知道，心里最重要的人，唯有相柳而已。”

“我在海底躺了四十几年，相柳用了自己的一条命，换我复生；在葫芦湖，他以命杀蛊，又为了我失去了一条命；玱玹将我和姐姐囚在紫金顶时，他为了带我离开，遭受暗算，又没了一条性命。他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条命，我为他献出这一条命，又算什么呢？”

“阿念，在五神山时，我是以防风邶的身份娶你为妻。现在，我想以相柳的身份，再与你拜一次天地，你可愿？”

“我愿意！”

“辰荣军师已经成为了我的过去，相柳也在百年前战死。如今，我只是防风邶，只是你的夫君。”

“相柳，我们离开大荒吧。找一处我们喜欢的地方安家。”

“毛球找到了相柳与阿念的坟墓，他们已经离开了数百年之久。”——小夭

“最后一次见到阿念时，是相柳战死那一年。她为相柳身着白衣，来到了紫金宫。”——玱玹

“我知道，这一辈子，唯一亏欠，对不住的两个人，那便是你和阿念。”——玱玹

“小夭，你说，阿念临走时，她还恨我吗？”

“哥哥，阿念曾跟我说，她释怀了。她不怨，也不恨你了。她还说，让我告诉你，也别因为以往恩怨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