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过去回响 第五人格

叹息过后似有似无的断裂声又沿着神经向上，如果不是它伴随着莫大的痛苦，你则会发现这声音尤若一段段韵律。

像是在为你演奏哀乐，可笑又可悲。

“我曾经有想过，这个世界的内核兴许是一类浪漫。”恍惚之间你听到了来自过去时间的一段回响，“而且是一种只有我们这些站在世界之对立面的人，才能理解的、诡谲的浪漫。”

你与小提琴家在这段与常人相比过于短暂的人生中，曾有过多次重逢。而这段对话，则大抵是在最令你印象深刻的一次再会后所发生的。

“为什么？虽然我相信这世上的音韵无处不在，但我依旧认为主宰整个世界的，是如上帝那般理性智慧，却又冷酷无情的事物呢。”小提琴家用带有余醉的语气回答。

“冷酷无情……世人眼中上帝可是博爱至尊的存在。你这么说可是很容易被教会抓起来的，那群人最喜欢把别人烧死了。我可不希望作为音乐家的你会和那些愤世嫉俗的科学家一样，你可以死于非命，但不能如此轻率。”你极为罕见地用认真语气对他说。

“这是一项命令吗？”而他的语气倒是未变，依旧带着调笑。

“……是的。”你也只好由着他的性子来，话语间带着笑。

“好吧，遵命……”含糊不清的字句连接让你意识到他的醉意又上来了，一来二去你竟已习惯。可接下来你不知道他在半梦半醒间究竟看到了什么，总之他用了一个令你难以评价的称呼：“我的王女。”

身居高位者往往脆弱不堪。王女如此，作为家族长女被精心地与劳苦人间隔绝的你亦是如此。

当你真实地接触到那些被病痛折磨的人们，致使父辈们为了让你保持愚味的假象破碎……你的思维亦会被洗刷。

类似如此的话语，“共犯”在透过你的意识模糊地描述你的灵魂时也说过。

“工艺品……玻璃外壳，内里是血、药水和乐音。不过这乐音大概并非天生形成，你有对某人的执念？”与小提琴家不同，“共犯”拖沓的语调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如果受到痼疾的深度破坏，大概会使自己的灵魂转化为玻璃的实体，药水与乐音也会出现……我知道你对药的配方和效用感兴趣，但这就不在我能知晓的范围内了。毕竟《魂录》的存序者并不是我。”

化作实体的灵魂，是献祭成功的表现之一。无序学家们通过献祭自身或他人的灵魂，主动引发世界之痼疾。而大多数情况下，献祭的灵魂量与药物的效用相一致。

冰凉的地面在吸收了你身上的大多热量后，才将你失去的气力与肢体操纵权返还。当你终于略显虚弱地站起身后，适时的敲门声随即响起。缓和，却又像在隐隐地催促。

木门如其所愿在不久后被你开启，你本该因为门外站着的依旧是小提琴家而惊喜，但事实上你只觉得理所应当。这种想法在产生的瞬间却又被压制，因为你发现比起方才与自己一同的小提琴家，面前的这位明显更加衣衫褴褛、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