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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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旧尘山谷伸手不见五指,水声潺潺引入耳蜗,风恍然拂过,山谷石壁上的长藤缓缓荡起,稀疏的声音增添了一丝阴凉感
一架架缠着红绸花的竹船悠向山谷深处
船上不仅仅有船夫,还有身着嫁衣,身娇体软的贵族小姐
她们都是被送入宫家的备选新娘
宫氏一族,居于旧尘山谷深处,皆布满暗岗,旁人很难进出,宫家不在乎江湖中的实力强弱,只在乎子嗣能不能绵延,因为宫氏因某种原因导致难育子嗣,所有今日的这些姑娘,全是送至宫门,选做少主夫人
这些姑娘家中,不过是看着宫家是唯一一个能与无锋抗敌的氏族
而无锋,是一个武力非常高强的暗族,专门培养刺客,这些年无数人遭受无锋荼毒,实在是怕了
这些势族才想要把女儿送来庇佑
众新娘上了岸,满怀忐忑期待的被侍女扶到平地上
周围热闹的喧嚣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可是,忽然她们停了下来,身边的侍女也走开了
有两个容貌姣好的姑娘先揭开盖头,带着笑意和好奇的目光一顿
旁边的百姓落荒而逃,剩下围在她们身边的……只有一群执刀的黑衣侍卫
已经揭开盖头的两人吓得后退一步,撞到其他新娘
其他人也奇怪的摘下盖头,立马惊慌失措起来
尖叫声还未出来,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
直至新娘们倒地不起
最开始的那两位新娘,闭眼之前,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但隐约能看见是左手扶着腰间的刀柄,身着同样的黑衣,但好像不同,黑衣之下是红底衬,身形不算高大,反而还很纤细,长发束起看不清容貌,总觉得是个女子
还不等细看,便昏睡了过去
她们看到的确实是一个女子,颅顶长发辫至脑后,后又高高束起,因为发量颇多,所以束发却好像披发一般披在身后,历练精干,束结处又延下两条掺着红发的辫子捋至胸前,坠至腰间,除了银白色的发冠和额饰,莲花耳骨链饰,再无其他装饰品
她扶着刀缓缓从一旁走到那些侍卫身后,转身直面对着那些七横八竖躺在地上的新娘们,没有任何一丝怜悯的目光看起来显得整个人冷漠无情
一个同样持刀的一个侍卫,看见地上的人都没了动静,立马转身朝女子行礼
“禁司,女客们都暂时晕了过去,接下来该如何?”
花符遥全都关入水牢,等候执刃吩咐
花符遥,宫家唯一一位女侍卫,是执刃身边最信任的人,且武力介于红玉之上,所以权威仅次于宫家几位主子,被封为禁司,为执刃行事
花符遥抬头看向宫门山头上的主仆二人一眼,无言转身踏进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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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日起,你便去执刃身边,担任禁司之职,誓死守护宫家安危”
一个被宫门捡回来的女娃,当年只有七岁,便被弃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捡到她的是宫门执刃身边的禁司,他把女娃救了回去,便给她取名为——
花符遥
自她来到宫门后,她的一生,便折在了旧尘山谷
花符遥的思绪回神,放下手中的要务卷轴,看着快步进来的侍卫
那人躬身行礼:“禁司,羽公子刚刚去了水牢,把那些新娘带出来,往宫中密道去了!”
花符遥神情并没有慌张,只是无奈叹息,最后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长刀,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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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的过道总是昏暗的,今夜的月亮也是被隐藏在乌云背后
宫远徵宫子羽!
宫子羽刚嘱咐完那些新娘,就要转身让人离开,结果众人身后传来一个年少狂妄的声音
转头便看到城墙屋檐上,站着一位挺拔有型的少年,少年那稚气未脱的俊貌,皆是肆意的笑,嵌着蓝玉宝石的额饰固在发间,半披发编着数条辫子,辫子中系着一串串叶铃,动起来耳边响起一阵阵翠声的铃声,好不恣意
高处的风都是大的,把少年的绣金锦髦吹起,蓝金色绣丝穿袍、交领的样式更贴合身线,特别是风一吹把那宽肩窄腰修长的双腿,这等绝美线条展露在大家面前,要不是少年年纪小,怕是不少女子都会动心
少年把他那护手的手套箍紧,笑了一下看着宫子羽
宫远徵你不是送人给我试药么?怎么送到这儿来了
他便是宫远徵,宫家徵宫之主,善医毒暗器,是难得一遇的药毒天才
宫子羽顿感不好,他这个弟弟和角宫那位哥哥从小就和他不对付,这次怕是不好对付
宫子羽我奉少主之命行事,不需要跟你交代
宫远徵是奉命行事,还是假传指令,自己心里有数!
宫子羽低声让那些新娘赶紧离开
可宫远徵没给机会,一颗石子从他手里弹出,击中密道石门的机关,那扇被宫子羽打开的暗门又关上了,众人惊慌
宫远徵立马从屋檐上跃下,宫子羽也马上挥拳上阵
可惜,拳头没打中目标,宫远徵邪魅一笑从他身边擦过,趁宫子羽没反应过来,一颗装着毒药的暗器被宫远徵摔在人群中
金繁反应迅速的掩住口鼻,新娘们也因为吸入药粉忽然难受的咳了起来
期间有三个新娘也做了遮挡,有两个互相对视了一番
金繁拔刀冲向宫远徵,宫远徵并没有丝毫惊慌,游刃有余的抓住刀身,刀锋划过宫远徵带着手套的掌心,发出一片火花
宫远徵也迅速反击,两人展开攻击,宫子羽见状也是闪身进来
三人打斗一番,宫子羽和宫远徵互相扯住对方的衣领
两人靠近低语
宫子羽我没有放她们走,设的局而已!
宫远徵有意思,我以为宫门有名的纨绔只会牌局而已,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演得更逼真一点
两人就要又打起来,金繁一个刀背从下往上打掉宫远徴抓着宫子羽衣领的手,还是三个人的争斗
没一会儿,金繁腰间一痛,是被人踹了一脚后踉跄往旁边倒去,好在反应快立马站住了,他原以为是宫远徵的帮手,还想站稳在上前,定睛一看就不敢再动
花符遥快步上前抓住就要打到宫远徴脸上的拳头,右手未出鞘的刀把尾端还挂着红色剑穗,直接捅在宫远徴右肩上,随后抓着宫子羽的左手往后一扯,剑柄横在宫子羽腹部往前一推
就这样宫子羽和宫远徵两人被分开,都捂着花符遥打到的痛处
宫远徵也是还想再上前,但被花符遥瞪了一眼就站住了,但表情还是不屑
宫唤羽这才姗姗来迟,花符遥双手一摆,弯腰行礼
花符遥少主
宫唤羽花禁司
宫子羽发现是花符遥和哥哥都来了,逐渐有了底气
宫子羽宫远徵!这些都是待选的新娘,你这么做太不计后果了!
宫远徵果然还是羽公子怜香惜玉,可她们之中混入了无锋刺客,都得处死
宫远徵没有我的解药,她们都得死
说完宫远徵无关紧要的笑了一下
花符遥够了!手足之间大打出手,视宫门规矩何在!
三个人不吭声
旁边的新娘从害怕变成慌张
其中有一个新娘害怕的抽泣,眼眶红润,贝齿轻咬朱唇,看着就让人心软,她抓住了身旁站着的新娘,问道
“真的会死吗?我好怕!”
花符遥淡淡瞟了一眼,也正是这一眼,让她没注意到一个新娘突然冲了出来,挟持住了宫子羽
众人看过去
花符遥的刀终于出鞘,直指宫子羽身后的人
唯有宫远徵,邪魅一笑
宫远徵鱼儿上钩了
郑南衣:“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他!”
宫远徵毫不紧张的站在花符遥身后抱手看戏
花符遥你现在,没有讨价的资格
没等花符遥出手,宫唤羽先冲上去,三两下就把刺客给踢到墙上,郑南衣就此晕过去
花符遥深深望了一眼宫唤羽,挽了个刀花手回刀鞘,少主这是要警醒她,他在这权利最大,轮不到她出声
也是,她一下子喝住宫门里最难管的两个小祖宗,比他这个哥哥的话还好使,盖住了少主的光芒,倒是她逾矩了
宫唤羽收拾完刺客后,看见宫子羽疼的龇牙咧嘴,还有周围的新娘的情况,秋后算账来了
宫唤羽远徵弟弟,你莽撞了
宫远徵丝毫没有被训话的样子
宫远徵少主,子羽哥哥设计心切,我不能白费了他的苦心,所以才配合他,眼下不是已经抓到了么
宫子羽你胡说,你刚才明明是对我下了死手!
花符遥悠悠回头看一下宫远徵
他也不心虚,但未开口
花符遥无奈抿唇,转头朝宫唤羽低头
花符遥少主,徵公子确实出手重了,眼下让羽公子赶紧回去看一下伤势如何
隐隐有些维护的意味,让宫唤羽就此作罢
宫唤羽远徵弟弟,下次不要再如此鲁莽了
宫远徵也行了个礼,实则内心并不觉得抱歉
宫远徵是,少主
说完宫远徵和花符遥前后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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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辞镜花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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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羽:隐其月》
宫尚角✖️花符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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