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修身？修心？

这话不免有锱铢必较的意味。

沈眉庄急忙为甄嬛分辩：“莫愁娘子是代发修行，并非真正出家。”

“沈容华关心情切。”钟灵轻笑一声，状似关心，“管贵人也真是不小心，方才踩到莫愁的手了，也不知要不要紧。”

祥嫔讥讽，“莫愁一向矜贵娇养，自然是要紧的。”

真要论起来，甄嬛与祥嫔也没什么积怨。只是祥嫔势利惯了，眼看着从前高高在上的莞妃娘娘跌落云端，变得如此卑微，还不如她，忍不住幸灾乐祸之意。

另一个姑子静白连忙赔笑道：“回娘娘、小主的话，不要紧，不要紧，莫愁就是干这种粗活的。”

有人诧异：“粗活？”

静白含笑鞠躬回答：“是啊，又不是养尊处优的娘娘小主。砍柴浆洗擦地都得做，和寺里的小姑子没什么区别。”

静岸住持有些不安，“莫愁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贵人，实在是委屈了。”

钟灵又仔细看了看甄嬛如今形容，面色蜡黄、皮肤粗糙，看着老了好几岁，她都被吓了一跳。

原来不管到哪里，都逃不开是非和纠葛，佛门也不是什么清静之地。

甄嬛年轻漂亮，又是宫里出来的，从前得皇帝的宠爱。一众女尼看了未必觉得顺眼，而且甄嬛是被废黜出宫，看上去再无回宫的指望，宫中也没什么贵人来关照她。

一众女尼待甄嬛的态度也渐渐随心所欲了起来。

但她跟甄嬛的关系可没好到那份上，钟灵一抚华美的衣袖，道：“一入佛门四大皆空，自当忘却身外之物。既是莫愁自己选择的出宫，就好好聆听佛音吧。”

静白沾沾自喜，“是。贫尼竟和娘娘想的一样呢。”

“贵妃娘娘，莫愁到底是奉旨出宫修行的，是公主的生母。您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产后虚弱，寺中还让她做许多粗重活计，岂不为难？”沈眉庄见甄嬛如此困苦，实在不忿。

钟灵眼睛一眯，上下打量着沈眉庄：“沈容华这已经是你第二次犯糊涂了。你若真不喜欢胧月帝姬，本宫回宫自会回禀皇上，为她另寻一个母亲。”

玄凌在甄嬛离宫后，试图抹除她一切来过的痕迹。便是胧月帝姬，他都让宫中众人默认是容华沈氏所出，钟灵不得不提醒她也该多为胧月帝姬想一想。

别旁的皇子皇女的母亲，不是贵妃、就是夫人，最次也是贵嫔，而胧月帝姬的母亲就只是正四品容华。这对胧月帝姬的前途可没好处。

沈眉庄自知失言，心不甘情不愿说了认了错：“是臣妾一时口误，还请娘娘谅解。”说完，屈膝行礼。

钟灵这才满意。她虽是众妃之首，但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后宫之主。

如沈眉庄，就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当然，钟灵也不惯着她，沈眉庄无宠至今，位份也一直上不去，就是她的手笔。

转身，她吩咐两个主持寺庙的姑子：“莫愁成日病恹恹的也不好看，本宫也不想那年再来甘露寺祈福，还见着莫愁生着病。”

至于那年是具体什么时候，她没说，让两个姑子自己领会。反正只要面上过得去，私下她们怎么对甄嬛，钟灵都是不予理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