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窗下情

画卷上各色秋菊盛开如云霞，菊丛之中，一名贵族仕女含笑赏景。

她披铁锈红缎衣，上有深白色的菱形花纹，下着乳白色柔绢曳地长裙，髻上只簪一朵红瓣花枝并一支白玉簪子。

全身上下统共只用红白两色，美艳无匹，光彩逼人，秋波流慧，樱口欲动，仿佛要从画中走下来一般。

钟灵一瞬间被画面牢牢吸引住，再移不开半分。能如此栩栩如生，画者用心之深，可见一斑。

钟灵摩挲着画中人的面容：“这是……”俨然是她自己，“这幅画，太妃可看过了？”

他道：“为谨慎起见，清要先给娘娘一观，娘娘要是觉得不好清再画过就是。”

画上的自己栩栩如生，容貌神态无一不鲜活，钟灵再挑剔也说不出这幅画半点不好，“见画如见人，来日我去给太妃请安，太妃一眼就能认出我了。”

心里开始盘算着，要寻个什么样的接口才好出宫。

玄清亦含笑，“我同母妃说过，我的妻子有着冠绝天下的容貌、至纯至善的心性、天底下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比我的妻子更好了。”

饶是钟灵自恋，听他这么夸自己，都得好好想一想这说得是自己么？

很快钟灵就想明白了，没错这就是她。

二人评完画，又在窗下对棋，外头暑气正盛，知了一声递一声的喧闹着，有一点渺茫的嘈杂。阿晋在树荫底下打着盹儿，脑袋一扣又一扣，东摇西晃。

不知何时窗子悄然阖上，静悄悄只有花影斑驳。

他的温暖洁净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覆盖了下来。

她一惊之下身体微微一颤，他立即以手搂住，暂时停了停，观察她的表情。

钟灵似乎并不厌恶他的举动，先是有点迷惘，后低头想了想，再盯着他的唇反而带有侵略性的吻了回去。

但她的气息却不似她人这般霸道。带有自然的甜甜清香，吹气如兰，过了许久他才放开她，抬头调整呼吸的频率。

然后低头看看她，又轻轻地拥她入怀。

先是披帛、再是外衫……一件件堆叠。

可惜他们的感情只能存在于日落西山之前。到了晚间，皇宫要下钥，玄清不得不抽身离开。

钟灵餍足的回宫，老鸡、妤圆对她十分忠诚，即使心知肚明她去哪儿了、做了什么，都充作不知。

照例布置着菜色，而桌上总少不了汤饮。汤色有一点浅浅的碧莹莹，陪着莹白的瓷碗，色泽清爽，笋片和香菇丁沉静伏在碗底。

钟灵笑道：“看着很让人食指大动。”她舀了一口，闭目细品，“有荷叶的味道，有松子、有点香菇的气味，仿佛还有笋。还有一点清香，很是特殊，不太品得出来。”

老鸡笑道：“是清河王入宫时送来的，说是去年在清凉台绿梅上收的雪水。绿梅的气味不似寻常梅花，那股清洌之气愈加脱俗，才配拿了嫩荷叶和松子来熬汤。”

因舒贵太妃在宫外出家。玄清便在距离舒贵太妃出家的安栖观不远处，修了一个清凉台，方便陪伴画地为牢的生母。

钟灵侧首而笑，“有梅花上的雪水，有荷叶、松子，有菇有笋，都是天然清净的东西，难怪味道这样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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