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除夕

好的太医防得住暗箭，却防不住明刀明枪。

玄清只好亲身上阵，替她挡一挡了。

很快众人发现清河王自巴蜀回来后，频频前往颐宁宫给太后请安表孝心。

玄凌笑他还像个孩子，离不开母后；太后亦是说要尽快给清儿找位贤妻，让他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长大。

不得不说，看着昔日情敌、现任手下败将的儿子整日在自己跟前尽孝，太后还是有爽到的。只是这样一来，她就不好再日日召钟婕妤来说话了。

毕竟，年轻貌美的宠妃和年少清俊的王爷见多了，容易产生香艳的故事。太后对此深以为然，她年轻时，何尝不是故事里的人。

钟灵终于能松一口气了。太后一番召见，不止没唤起她对太后的敬畏，反倒因为近一个月都要费心劳力伺候她老人家，而对太后颇有怨怼。

再有就是，玄凌本是风流天子，女人又多。宠爱升的慢、跌的也快，她好不容易升到专宠，被太后这么一拦，跌到盛宠。

所以除夕家宴上她打扮的格外明艳照人，让玄凌不得不想着她。

回到恰春堂，终于可以脱去外头罩着的孔雀纹大红羽缎披风。桌上已经布好了热气腾腾的金丝菊炖野鸡锅子，钟灵闻得香气，先笑道：“好香。”

除夕家宴的菜品吃不了几口，筹光交错、寄望新年才是正题。因此不少得宠的后妃会在回宫后重新布置一桌。

玄凌拉住她手，一脸的亲密无间：“今儿晚膳都是你爱吃的菜，这赛螃蟹做得极好，口味与真蟹无异。你一向喜食螃蟹，只是螃蟹性寒，为着孩子不敢多用，朕让他们以鱼肉为底，试了十几次，才成形。还有这道醉虾，融了虾子本身的鲜嫩，配上醇酒调味的甘芳，快尝尝吧。”

钟灵两靥盈盈，眉目澹澹含情：“好好儿的怎么备下了那么多我爱吃的菜？且都是冬日难得的。”

冬天海鲜猎捕苦难，本就难得。她还以为玄凌沉醉温柔乡不愿醒，没想到还记得自己的口味。

钟灵心里的不快稍稍去了一点。

因才从外头进来，她双手冰冷，玄凌捧着她手，轻轻呵气道：“外面可冷吧。今儿是除夕，是君民修整以待来年的时候。你替我在母后跟前孝敬这么久，我自当要慰劳慰劳贤内。”他亦有几分自得，“如今天下富足。你喜欢的东西即便难得，若想要取来，也不算难事。”

钟灵‘扑哧’一笑，握着玄凌的手，道：“那我能谢郎君的，就是把这桌菜都吃了。”

如是，帝妃二人相对而坐，也不让人服侍，便自自在在动起筷子来。

玄凌看她贪吃了几口醉虾，甚是喜欢的样子，便高兴道：“虽然贪吃也慢些，到底里头是有酒的。咦？你怎么没喝几口酒就红了？”

钟灵笑着摸了摸脸：“新描的眼妆，皇上喜欢么？”她且说且笑，眉眼旁都化为淡淡的芙蓉浅红，如更显得明眸灿若星子，顾盼蕴漾。

玄凌伸手轻轻抚摸：“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