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巴蜀

摆在钟灵的选项有两个「息事宁人」和「寻事生非」。钟灵想都不想，选了「寻事生非」。

她跟甄、沈二人的关系可算不上和睦。这次的事情不管是不是沈眉庄做的，她都更厌自己一分了，钟灵也没那么宽容的，对方都讨厌自己了，自己还要为对方周全。

下巴一扬，声音清脆，“不想道歉就别道歉。福泽再怎么深厚也是本小主自己的，可不是别人分出来的。”

钟容华说话一向不怎么客气，满座不少妃嫔都被气到过。只是自己被气到是一种心态，看别人被气到又是另一种心态。

尤其，沈眉庄在后宫的人缘也不是很好，多的是人想看她笑话。

沈眉庄身体栗栗颤抖着，“先前种种误会皆因我愚顽所致，还请钟容华见谅。”膝盖微微曲下的那一刻，她死命咬着唇，全然不顾雪白的齿落在红润柔软的唇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一向端庄得体的女子，在此时展露她卑躬屈膝一面，若是男人未必不会怜惜。

可她是女人，心肠还硬得很。

钟灵慢慢合着盖子，茶汤热气氤氲蒙上她姣美的脸：“要记得教训才好。”

沈眉庄倍感屈辱，甄嬛拉了拉她的袖子，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过很快钟灵也没心思关心甄、沈二人是如何做自我思想建设的。

玄清从蜀地回来了。

他是在除夕前回到京中。此刻，他款款向众人谈着蜀中风景，剑阁梓潼的古栈道、李冰的都江堰、风光峻丽的秦岭、难于上青天的蜀道、石刻千佛岩的壮观、杜甫的浣花居所……每一幕都令人如临其境。

太后虽然听得颇有兴味，然而痼疾自入冬以来一再发作，视物也越加模糊。她不便久坐，看完了烟花也就回去了。

太后一走，氛围顿时没那么拘谨，玄凌召了钟灵坐于他身侧，道：“你最爱听这些，刚才隔了那么远怕是听不清楚。不如让老六再说一次。”说着睨眼带笑看玄清：“你肯不肯？”

玄清微微看钟灵一眼，微笑道：“皇兄要博美人一笑，臣弟何吝一言。”

“听闻巴蜀一带多生白罴，不知王爷此行可有见到？”她说话的声音十分娇媚，素手纤纤勾得人目光游移。

玄清一笑：“小主博闻强识，小王佩服。白罴大如熊，毛色黑白相间，喜食竹骨，是以又被叫做‘竹熊’。小王见过的几只尚还小巧，不见熊形，憨态可掬，极是可爱。”

“皇上先前送了我一柄竹骨扇。绣娘手巧，依着竹骨了绣了一片玉竹，凉意是有了，可我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方才听王爷讲巴蜀风光，才想起是少了两只抱竹白罴。王爷才见白罴不久，不知能不能……”钟灵点到即止。

玄清笑道：“自当为小主效力。”

玄凌也点头，“老六的丹青一向是不错的。等到来年夏日，咱们也白罴竹林扇，扇出的风都是清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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