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角宫,宫远徵头一回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宫尚角,而是让医师把解药送到宫尚角房间,他自己则先把知鸢送回了她的房间,安排了侍女照顾她之后才去到宫尚角的房间
关心完宫尚角的伤势没有大碍之后,宫远徵又追问起他中毒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得知了宫尚角今晚带了知鸢出宫门去逛集市的事情,又想起知鸢的那根发簪,心中不免有些吃味
“哥带鸢鸢去逛集市瞒着我也就罢了,为何连之前得来的暖玉也只有鸢鸢一人的。”
宫尚角看着弟弟吃味又可怜的模样,嘴角是压不下去的笑意
故意逗他道
“这也值得生气啊?”
宫远徵见自己不仅没得到宫尚角的安抚,反而还被他这样问,有些生气地撇过头,哼了一声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看着动作稚气的宫远徵,宫尚角眼中满是宠溺,不急不慢地开始给刚刚被自己惹炸了毛的弟弟顺毛
“气什么,从小到大好东西什么时候少的了你的。看看这枚玉佩,你可还喜欢啊?”
宫尚角将一枚刻着饕餮纹样,色泽温润,通体均匀没有任何瑕疵的玉佩放到宫远徵面前
宫远徵摸了摸,发现触之也有微微暖意便知晓这玉佩与玉簪同出一块暖玉
将玉佩挂在腰间后,宫远徵的好心情又回来了,像是只被顺毛了的小狗一样将玉佩托在手心看了又看
“谢谢哥,我就知道哥不会落下我的。”
宫尚角看着忽明忽暗的蜡烛,剪下一截灯芯后对宫远徵说道
“夜已深,远徵弟弟也不必再回徵宫去了,在这边留宿一晚明早再走吧。”
对于哥哥的安排,宫远徵从来没有异议
“好,那我就先回房了,哥哥也早些休息,身体要紧,这些文书明日再看也来得及。”
面对宫远徵对他的关心,宫尚角心里也很是受用,于是歇了继续处理公务的心思,将桌案上的公文收拾起来也准备休息
…
第二天,宫远徵将玉佩挂在了腰间最显眼的位置后才出了门,目的分外明确地找去了知鸢的房间,却不想被门前的侍女拦下
“是谁给你的胆子,竟也敢拦我?”
宫远徵飘过去一个满含威慑力的眼神,侍女不由地将头垂得更低,战战兢兢地解释着,生怕宫远徵一不高兴了就要将她送去徵宫试药
“徵公子,姑娘这会儿还没起身。”
“方才角公子也来过了,见姑娘还睡着就吩咐奴婢守着,还说谁都不许打搅姑娘。”
宫远徵抱着手臂又看了看紧闭着的窗户,自言自语道
“昨晚睡那么早,今天还起得这么晚,不会又是在骗我的吧?”
下一秒,窗户“吱咯”一声被推开,知鸢披散着还没打理的长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站在窗户后面看着宫远徵道
“又?徵公子是在说我?”
闻言,宫远徵撇撇嘴控诉道
“扮什么无辜听不懂,昨晚明明是和我哥一起去集市上玩儿,还骗我说身子不爽利要早些回去睡觉。”
知鸢趴在窗户上打了个哈欠,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饶有兴致地看着宫远徵
“所以远徵是特意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宫远徵摆弄着腰间挂着的玉饰意有所指
“是啊,我哥可是给了我一块玉佩,还是暖玉所制的呢。”
知鸢这才算看明白宫远徵做什么一大早地来她房间,原来是炫耀得瑟宫尚角送他的玉佩
好吧,算她这会儿心情不错,可以配合配合宫远徵,满足一下他想炫耀的心
“好漂亮的玉佩,角公子腰缠万贯,我自是比不得的,所幸还有些灵药毒物,远徵若是喜欢就尽管拿去。”
宫远徵眼睛一亮,走近几步略微仰着头对上知鸢的眼睛满是期待
“真的?”
看着宫远徵距离自己很近的漂亮的眼瞳,知鸢很不厚道地想知道如果自己说是假的,这双眼睛里是不是会盛满愤怒和水雾
“假的,”
眼见面前这张漂亮的脸上开始浮现出点点怒气,一双墨黑的瞳仁里火气与水雾交杂,知鸢唇角笑容扩大,补上了后半句话
“…怎么可能,当然是真的。”
宫远徵眼中的怒气戛然而止,意识到知鸢又在逗自己之后他脸上泛起一层薄红,连正门都不走了,直接从窗户跳了进去
知鸢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着往后退了几步,后腰抵在了桌子上
宫远徵见她后退的动作嗤笑一声,想起自己这两日天天都要被知鸢捉弄一番的样子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几步跨走到知鸢身边,手往桌子上一撑,高高大大的身子将知鸢笼罩着
少年的气息混着药草的香气萦绕在知鸢身边,距离近地让她又想起了出灵药谷地第一天在马上被宫尚角圈在怀里的不自在感和压迫感
这兄弟俩怎么都搞这一套?
知鸢蹲下身子,从宫远徵胳膊底下钻出来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地宫远徵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不在他面前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
动作落了空,宫远徵倒也没觉得尴尬,转了个方向正对着知鸢伸出了手
“进来拿药,趁你的话还没变的时候。”
闻言,知鸢拍了一下宫远徵的手掌
“那你不能走正门?”
“谁知道你这次是不是又在逗我。”
知鸢有些无奈,转身绕过屏风进了内室去拿东西,宫远徵不仅直接跟着知鸢进来了,还自顾地坐在了桌子边
看到桌子上的一捆铃铛,宫远徵好奇道
“鸢鸢,这铃铛怎么没见你带过?”
知鸢拿了东西过来,连带着铃铛全都推到了宫远徵面前
“我不喜欢带铃铛,这是昨天在街市上看着好看,买回来准备送给你的。”
听到是送给自己的,宫远徵脸上冒出几分欢喜,手指勾着那串铃铛拿起来看了看,再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动作都轻了不少,只是那张嘴却分毫不饶人
“捉弄完我就用这丑东西讨好我,你当我这么好哄啊。”
知鸢撑着下巴,看宫远徵的目光就和看一只闹脾气的小宠似的,带了些纵容
“那不如徵公子你和我说说,你想我怎么哄你才算开心?嗯?”
宫远徵被知鸢的眼神看得莫名羞涩,指尖下意识地去拨弄一只铃铛
“把这些铃铛都帮我换上。”
嘴上说着丑,用得倒是挺开心
时间还早,知鸢也乐得陪着宫远徵折腾,按住他不安分来回扭动着的脑袋
“等等,还没挂完呢,别乱动。”
宫远徵安分下来,看着镜子里认认真真给自己挂着小铃铛的知鸢,又一次体会到了那天在药房里岁月静好的感觉
如果这一刻能变成永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