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一直阻挡着阳光,潮湿阴暗的角落里,流泻的海藻,零落的发香。开始自我陶醉,疲惫的双眼里面,走不完的梦魇。毒液开始深重的进入,灵魂被欲望折磨,却只有淡定的眼神。手指冰凉,心里渴望的没有出现。
轩窗前,在等待一个碎梦。明镜里,在盼望一次相逢。一朝梦醒,回头遥望,迷雾间只是一场虚空。多少维望,沧海已桑。几度轮回,梦魇易忘……你我只是梦中的一场霜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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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昏昏沉沉地躺在床榻上,陷入梦境。
我看到了那个人,那穿着月白袍子的人,他站在巷子那头,远远地注视着我。
我方寸大乱,回头叫着,
九夫人“阿渡!”
这个人我并不认识,可是他刚刚在街上瞧着我的样子,奇怪极了。我现在觉得他瞧着我的样子,也奇怪极了。
我问他,
九夫人“喂!你有没有看到阿渡?”
他并没有答话,而是慢慢地朝着我走过去。太阳照在他的脸上,他长得真好看,比宫承徵还要好看。他的眉毛像是两道剑,眼睛黑得像宝石一样,鼻梁高高的,嘴唇很薄,可是形状很好看,总之他是个好看的男人。他一直走到我的面前,忽然笑了笑,
顾剑“小姐,请问你要找哪个阿渡?”
这世上还有二个阿渡么,我说,
九夫人“当然是我的阿渡,你有看见她么?她穿着件黄色的衫子,像只小黄鹂一样。”
他慢吞吞地说,
顾剑“穿着件黄色的衫子,像只小黄鹂一样——我倒是看见了这样一个人。”
九夫人“她在哪里?”
顾剑“就在我的面前。”
他离我太近了,近得我可以看见子他眼中熠熠有神的光芒,
顾剑“难道你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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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升至了正空,阿渡和宫远徵一直陪在小枫身边,忽然小枫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悲从中来,泪流不止,声音虚虚弱弱的,一声声地喊着:“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呢……你怎么不来看看我呢?”
宫远徵担忧的望着阿娘,疑惑地询问阿渡
宫远徵“阿渡姑姑,阿娘念着的那个人是谁啊?”
阿渡“小少爷,我也不知道。”
阿渡知道小枫念着的是谁,可她不能说啊,这是禁忌。
天黑了,沉闷地夜晚,小枫被病痛折磨地整个人清瘦了许多,可胃里却还是翻腾的厉害。她将早上吃过的小半碗红豆粥吐了个干净。可是一连吐完,胃里面仍旧是翻腾着。持续到了大半夜,她的胃里好受了些,才沉沉睡去。
看着小枫如此难受,阿渡实在看不下去,悄悄隐退,她要去找能救小枫的人。
半夜,阿渡带着一个人回到了徵宫。阿渡屏退了徵宫中的所有人,只留下了床榻上安静睡着的小枫,徵宫里还剩她自己,还有她带回来的那个人。她带来的是一个身姿如松,面容普通的男子。那男子冷着一张脸,通身的冰冷气质。
阿渡带那人回来时,对宫远徵说,
阿渡“他是后山之人,让他来为夫人看一看,夫人会好的!”
阿渡说的那么肯定,让一向多疑的宫远徵也多信了几分,退出了殿内。
过了一会儿,阿渡带着男子出了宫殿。宫远徵遥望着台阶上的男子,明明从不曾见过,可心中却是生出了几分熟悉。
宫远徵叫道,
宫远徵“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子从他的身侧经过,声音缥缈,嘶哑难听,
顾剑“我叫长安。”
宫远徵一愣。长安,长安,平安长乐,这是阿娘告诉她的。很奇怪,宫远徵的心头一直萦绕着这两个字。他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似曾相识,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很奇怪,因为男子的面容他从不曾见到过。
男子离开后,神奇的,小枫的身体竟开始一日日地好转。早膳能吃下一碗粥,后来退了烧,人也清醒了不少,昏睡的时间也缩短了。
宫远徵大喜,悬着的心放下了。后来,后来……小枫的身体恢复如常,脸颊红润,除了嗓子有些痛之外,基本与往常一样。小枫身子虽是好全了,却留下了咳疾,春日时,嗓子会常常痒,夏日会好一些,嗓子会干一些,需要喝一些蜂蜜水润一润。到了秋日,嗓子尤为不好受,又痒又疼,只能含着药丸,缓解疼意。
小枫常常会问那个救她的男子是谁。她的眼中有希翼,指尖轻抚着根簪子。阿渡温柔地看着小枫,
阿渡“那个人……不是顾剑!”
小枫却是笑着道,
九夫人“阿渡,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是他!我这病是心病,病因是他,良药也该是他。”
她看了看床头柜上摆放的碗莲花,昏暗烛光里,莲花开的旺盛,清香阵阵,会再次陪伴着她进入梦乡,睡得安稳。
九夫人“阿渡,我知道是他。”
阿渡没有反驳,只是笑着看小枫入睡,在她呼吸匀称睡着后吹灭了蜡烛。
晚风习凉,阿渡手提一盏灯笼,从小枫屋里退出,走在路上,脑海里想起雪长老的话。
“这世间遗忘或永远比记得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