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含商咀徵（26）

长廊穿堂而过的寒风凛冽。

宫尚角从上官浅房间出来，走了几步，在转角看见了抱着双手依然面带怒意的宫远徵。显然，他还是气不过，在等宫尚角出来。

宫远徵急于证明，忙要解释：“哥，我的暗器囊袋不可能会那么——”

“——不可能会那么轻易松脱。”宫尚角几乎异口同声地接下了他的话。

宫远徵愣住了。他很快看见宫尚角眼底蔓延了一层寒冰，但嘴角仍然挂着少许未知的笑意。

“但刚刚你也看见了，你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我愿意相信你，其他人也不可能相信你。”

宫远徵低下头，却是声音渐小：“你相信我就行了。”

“我当然相信你。可是，弟弟，刚刚那一局，你确实输了。”

这句话让这还未成年及冠的少年心中愤怒急躁的情绪很快冷静了下来，在喜怒难辨的哥哥面前，他意识到了什么：“嗯……我太草率了……”

宫尚角屈起手，指尖像磨蹭着爪牙一样不易察觉地摩挲了一下。

“你知道狮子靠什么捕食吗？”

“尖牙利爪。”宫远徵盯着他冰冷修长的手指。

“不对。”

“靠群狮齐心？”少年又试图回答。

宫尚角片刻平缓开口：“靠的是耐心。”

“耐心？”

“狮子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会卧于草丛中静如磐石，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绝对不会行动，否则一旦惊动羊群，就会一无所获。如果有一只狮子像你刚刚那样草率的话，那它当天就只能饿肚子了。更糟糕的是，它可能会被其他狮子孤立、放逐。”

宫尚角语调平和，慢条斯理，仿佛在告诉面前的弟弟，如何才叫耐得住性子。　　

宫远徵点了点头：“明白了，哥。”

“你明白什么了？”

“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

宫尚角低喃：“也比想象中更加有趣。”

“哥哥的意思是？”

寂夜里，他留下一句，却掀翻了现下表面平静的旧尘山谷：“宫门之内，还有无锋。”

徵宫中，在床榻上的郑妍商迷迷糊糊的转醒，倒是让刚将汤药过滤倒出烦恼于无法让人咽下的侍卫松了口气。

郑妍商抬眼打量着四周环境，手撑在榻上缓起了身。侍卫端着汤药连忙来到郑妍商身边：“郑姑娘。”郑妍商闻声看去对人点了头，却因有病在身倒是显得头脑混沌。

“郑姑娘，你着了风寒。徵公子已经命我将药熬好了，您快些吃吧。”侍卫将手中汤药递给郑妍商。

郑妍商见此并不多问，知道自己当下在哪便不担心。开口道了谢，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因药苦涩，这才逐渐醒了神志。她眨了眨眼唤醒清明，看向那去放回药碗的侍卫：“徵公子，不在吗？”因病着嗓子却有些沙哑。

侍卫一愣便立时回答：“公子有事出门，郑姑娘今晚就能见到了。”

我哪里是要找他......

郑妍商看着面前回错意的侍卫，只是勉强对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