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含商咀徵（18）

沈杳这章走剧情，因为是重头戏，不能省略。所以不爱看的，可以忽略哦

执刃殿中，宫远徵与大小姐宫紫商一同步入执刃殿中。原本三位长老已经安排妥帖，正起身准备离开，宫尚角却突然叫住了他们：“紫商大小姐和远徵弟弟到了，我想请三位长老多留一会儿，我还有要事和大家商议。”

　　宫子羽却有些不满：“三位长老年事已高，让他们休息吧，有什么要事，和我说便是。虽然我资历尚浅，而且年幼，但毕竟我已是执刃，还请角公子注意分寸。”

　　宫尚角却冷冷的勾唇开口：“我要商议的，正好就是此事。”宫子羽的面容很快沉了下来，而一旁，宫远徵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宫尚角继续道：“你应该也意识到了，从我走进来到现在没有开口叫过你一声‘执刃’吧？想要让我对你喊出这声‘执刃’……子羽弟弟，不容易。”宫子羽却觉得心知肚明便冷哼一声道，“也不难。”

　　宫尚角背起手，眉宇间倒是带上一分难得的笑意，可这笑却让殿里的气氛反而变得凝重起来。

　　宫尚角再次开口时，那笑意已不复存在：“今日长老都在，我想说的事情是，我宫尚角不认可并且反对宫子羽成为宫门新的执刃。”尚角说得轻声细语，但全场人都不敢说话，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宫子羽脸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怒意。他是老执刃的儿子，还是按照缺席继承的家规即位的，也算是名正言顺。即便对于其他人来说，宫尚角才是众望所归的继承人，但家规如此，容不得他反对和挑衅。

　　大小姐宫紫商站出来说道：“反对执刃，总要有理由吧？宫子羽完全符合缺席继承的所有条件，你难道要公然反对祖训家规吗？”

　　宫尚角随即便朝三位长老道：“我并没有质疑三位长老决策的意思。宫氏祖训任何人都不能违背。但是，宫子羽当真符合吗？”话落便将视线停在宫子羽身上。面对他的质疑，宫子羽一时无言。

　　大小姐宫紫商正经的冷色言语道：“组训家规我抄了三十多次，我记得很清楚。”

　　宫远徵不禁开口：“抄了这么多遍，你倒是背一下啊。”面上却是说不出的挑衅。

　　宫紫商咬了咬牙，随即开口：“缺席继承者须行过弱冠成年之礼，这一点，宫远徵弟弟你不符合；第二，继承者必须为男性，这一点，我不符合；第三，继承执刃位者必须是身在宫门内部的宫门后人，这一点，事发当时在山谷之外无法联系的你不符合。”最后一句却是看向宫尚角。

　　待到宫紫商说完，宫尚角终于有了表情，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你自己也数过了，要符合四个条件。”

　　宫紫商闻言却是不满：“你有没有在听啊。弱冠之礼、身在宫门、男性，一共三点。”

　　宫尚角带笑意垂目，随即收敛开口道：“第三个条件的重点并不是身处宫门内，而是‘宫门后人’......”三位长老也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了，脸色顿时有些凝重，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宫紫商却有些气急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而宫子羽整个人好似怒气掀翻了颅顶，盯着宫尚角。

　　许久不说话的宫远徵像是来了兴致一般，替宫尚角说道：“我哥的意思是说，如果宫子羽不是这宫门后人，那这继承资格可就荒唐了……”

　　金繁怒不可遏忙反驳：“宫远徵，你不要胡说！”

　　宫远徵抱臂冷哼，抬眼看着面前的金繁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在这里说话！”随后又继续不紧不慢地提出质疑，“我想在场很多人都知道宫子羽怀胎不足十月便早产，兰夫人在嫁入宫门之前就一直传闻有一个难分难舍的心上人，所以，宫子羽是真早产还是足月而生……”顿了顿宫远徵看着宫子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还真不好说啊。”

　　“宫远徵！”宫子羽暴怒，立时走近便拽住宫远徵的衣领。

　　雪长老忙道：“执刃！”

　　月长老对向宫尚角厉声道：“大殿之上公然斗殴，尚角，你就任由你的弟弟胡闹吗？”

　　宫尚角来到两人中间，当即将二人隔开。

　　宫尚角抬起手，给了宫远徵一耳光，那力气很大，丝毫没有因为他是自己弟弟而手下留情，打得宫远徵偏过头去。然后他又转向反手想打宫子羽，可他还是停了一秒，下个瞬间，见宫子羽双目怒视，宫尚角本已停住的手掌一耳光毫不犹豫地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在大殿上尤为响亮。宫子羽被打蒙了，耻辱、羞愤瞬间涌上心头，当即呆立在当场。

　　“宫尚角你疯啦！”宫紫商连忙上前，却被金繁伸手拦住。

　　花长老拍案而起，有些发抖：“够了！荒唐！”

　　宫远徵此时已经站回宫尚角身后，但他没有一丝恼怒，反倒幸灾乐祸地看着被激怒的宫子羽。

　　自己接了这一巴掌，顺带也让宫子羽挨了一巴掌，却是值得。

　　宫尚角教训完两人，盯着宫子羽：“你们平时蔑视家规、无法无天也就算了，今日三位长老在场，你们也敢公然动手。”视线看向身后侧，“宫远徵还未成年，莽撞无知，不和他计较。”他转过头去，目光冷淡如冰，看着面前的宫子羽，“但是你，宫子羽，你现在口口声声自称执刃，却对自己的家人动手，你论身份、能力、德性一样都不占。”语气和缓却带嘲讽，“你凭什么说自己可以担得起这个位子啊？”

　　宫子羽没有理会宫尚角的咄咄逼人，却瞪向宫远徵道：“毒害我父兄的人，我迟早要杀了他！”

　　花长老对于他的说辞很是意外，立刻出声制止：“执刃如果没有证据，不可说此重话！”宫门谋逆可是重罪，宫远徵不敢相信宫子羽这样张嘴就来。

　　宫尚角严厉地盯着宫子羽开口：“无凭无据就血口栽赃，你不配当执刃。”

　　宫子羽冷静了一点，清晰言语道：“证据，我当然有。”又看向宫尚角，“还有你，你也并非毫无干系。”

　　宫尚角心下冷冽，看着面前犹如困兽一般的宫子羽反问：“我怎么了？”

　　宫子羽将心中长久的疑惑宣之于口：“当晚我父兄最后见到的人是你！你们聊了什么？为何要走得如此匆忙，以至等不及天亮，必须连夜离开？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有人知道吗？你说得清楚吗？”　　

　　宫尚角对此毫不在意，视线落在宫子羽面前：“当然说得清楚，自然也有人知道。但这是机密，由执刃亲自下达的命令。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

　　“我就是执刃！我命令你现在立刻就向我汇报！”宫子羽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宫尚角。宫尚角却突然笑了，有些轻蔑地扬起了下巴。

　　宫子羽被他的笑容激怒，心下羞恼，看着宫尚角与宫远徵：“不向我汇报的话，你和宫远徵都是密谋杀害我父兄的嫌犯！”

　　面对宫子羽的失控，宫尚角反而收起了剑拔弩张的神情，整个人恢复了冷静和漠然，嘴角挂着嘲弄：“若我真有谋害篡权之心，当晚我必定留守宫门，我若在这宫门里，执刃的位子怎么可能轮得到你坐？”宫尚角随即便是冷言，“行有不得，反求诸己。自己担不上执刃之位，就不要信口编排他人谋逆。”

　　宫子羽暗暗咬着牙，却没有反驳。但目光却盯着宫尚角开口道：“我一定会让你看看，我到底担不担得这执刃之位！”说完，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