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山谷的尽头是一朵朵灼烧的红云,云的边缘透着太阳照下的光。
红云之下是角宫的大门,云知薇一袭蓝衣站在门边,嘴边带笑的看着远处走来的少年。
宫远徵走进,伸出手将云知薇垂在身侧的手牵起,“我们回宫。”
云知薇任由他牵着,两人一起走往徵宫的路。
这条路回荡着风铃与铃铛的声响,拨动着众人的心弦。
夜色沉沉,山间传来兽叫声,显得更空远、寂寥。
宫远徵在自己房间里,他从架子上拿起一个匣子,珍而重之地从匣子中取出一把短刀,正是回忆里宫尚角给朗弟弟把玩的那把短刀。
只见华丽的刀鞘熠熠闪光,每一道纹理雕痕都被擦得锃亮,一看就知道是被精心呵护的物件。
宫远徵反复摩挲着这柄短刀,脸上流露出些许落寞的神情。
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片落寞:“这是谁的?”
宫远徵眼中闪过一丝惊意,抬头看来人。
云知薇在两人用过晚膳之后回了自己的屋子,可在房中左思右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回来守着他。
宫远徵微愣了一下,缓缓说道:“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它不能是我的吗?”他垂下眼睫,遮住眸中的落寞。
云知薇浅笑:“你什么都写在脸上,谁不懂啊。”
宫远徵拿过那把短刀,走到桌边坐下,眼里都是短刀。
她走到宫远徵身侧,挨着他坐下。
他把手中的短刀递给云知薇,“这是朗弟弟的。朗弟弟是哥哥的亲弟弟。”
云知薇接过短刀,抚摸着刀上清晰的纹路,“你是觉得自己终究不过是朗弟弟的替代品吗?”
宫远徵垂着头,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眸子,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她又继续说道:“或许你错了,你并不是朗弟弟的替代品,而朗弟弟也不会是你,你只是你,宫尚角也知道你是宫远徵而不是朗弟弟。你明白吗?你是世界上唯一的宫远徵。”
少年终究是少年,他垂着头,云知薇看着地面上两颗豆大的水珠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他的身侧。
许久,少年张开那张许久不说话的口,声音中甚至带着沙哑:“真的吗?”
云知薇手绕过他的后背放在他的肩上,稍稍用力让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她轻拍着他的胳膊:“真的。”
宫远徵如同小孩一般安安静静的靠在云知薇的肩上,之前这么乖巧的样子还是在宫尚角的身边。
看得云知薇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调戏一番,她忍住了内心卑劣的想法,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相依在一起。
说来也怪,女孩的肩很小,抗不下什么重物,可女孩的肩有可以很大,可以抗下一个人的所有。
月下的乌云终是散开了,露出云下皎洁的月亮,月光洒在两人的背上,是多么的祥和。
山间都透着寂静,寂静中带着寒风,只有一些小动物在树下叽叽喳喳的叫声,窗边的风铃也在“叮叮当当”的作响,屋中还飘着茉莉花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