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不开窗也不点灯,光纤格外的暗。
可眼前的这一双眼却格外的亮,宫远徵面对这双清透的眼睛竟有些不敢直视,他气急败坏道:“为什么要种白雪塔?说话!”
他的手覆在她的口鼻之上,女孩呼的热气全喷洒在他的手掌里,呼得他一阵痒意。
看着她的眼睛,又有些羞愤的垂下眼。
女孩的眼睛弯弯,下一秒,宫远徵就感到手心一阵湿热,他赶忙放下捂着她的手。
骤时,少年的耳朵顿时通红,“云知薇!”
云知薇眉眼弯弯:“哥哥急什么?还不是因为哥哥是我心中的白雪塔啊!”眼里满是调戏。
宫远徵闻言,心中一片欣喜,可又因为她的戏弄而感到一片羞耻,他转身离去,走到窗台,站立在窗前,冷声道:“你回去种花。”
云知薇看着他的背影,眨眨眼。
不会生气了吧?这就生气了?也太容易生气了吧!
“知道了。”说完,她就转身离去,还把花盆也一并带回去。
屋内重归一片寂静,宫远徵回头望着远去的身影,女孩抱着花盆慢慢离去,看着背影有些可爱。
他是不是太凶了?
宫远徵抿着唇,暗暗反思着。
夜已暗,徵宫里,云知薇房间里还亮着灯,云知薇拍拍掌心的泥土,又端了一盆水把手洗净。
她走到床边,望了眼窗外,不见动静,她从床尾的被垫之下拿出一个灰色的包布,迅速放进怀里。
天上之月照得透亮,地上的石砖反射着皎洁的月亮,一道残影从月下闪过。
角宫,上官浅房间悄无声息,看似已经沉沉睡去。
然而她此刻坐在窗前,窗户大开,寒风吹进来,她却浑身燥热,只穿着单薄的水衣。
夜风往里灌,她身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滑落,眉头紧锁,那汗水连风都吹不干。
上官浅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运功……不要运功……”
上官浅房里,窗扇被吹得吱嘎摇动。浑身的灼热难以忽视,原本已经平和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她思绪飘忽,恍惚回到了在无锋训练的时候。
那时她在寒雨的瓮井里练功,寒鸦柒在旁监督,她的衣服都被雨淋湿浇透,理应寒冷无比,而她却浑身冒着热气……
她的心法至阳,炽烈的内力让她此刻连吐息都变得格外沉重,所以她不能运功,只能再次静下心来调整呼吸。
窗户一个身影闪入,惊得上官浅一个起身,她面色警惕的看着来人。
只见黑衣人将窗户关上后步步靠近上官浅,上官浅蹙起眉,手慢慢移到床头,试图拿出枕头底下的匕首。
黑衣人扯下黑色的面布,一张纯真的面孔暴露在空中,黑衣人脸上带着无辜的笑意。
“姐姐。”云知薇看着地上的女人,轻声道。
上官浅拿刀的手一顿,“你想做什么?”
云知薇走到她的跟前蹲下,手轻轻抚过她额边沾着汗液的发。
她收回手,淡淡道:“姐姐若是想好受些,最好放下手中的东西。”
上官浅闻言,虚弱的面上浅浅一笑,手果真从枕下移出。
云知薇看她识趣,就把她扶到床上,随后拿出怀里的东西。
上官浅看着眼前与她并不熟识的女孩,不知心里是何种感受。
云知薇拿出毫针刺在上官浅的曲池、合谷、外关三处穴,随后她看向上官浅楚楚可怜的面容上。
“如何?”
“好多了。”上官浅灿灿道。
云知薇收回银针,又在她的液门穴出按揉。
加上刚才刺的真针,上官浅能清楚的感觉到一阵凉意慢慢袭来,身上的燥热缓缓散去。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那句“谢谢”说了出来。
云知薇见她好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扭头看她,眼里依然是灿烂的笑容。
“不客气,凭心而已。”
窗户大开,寒风吹进,吹醒了上官浅的混沌,她抬眼望去,身影早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