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 历史里的小光

“坂木，你干什么？”

“你以为我是在虚张声势吗？”

“不讲武德！”

“跟你这种人讲武德，你以为我脑子被泥驴仔踹了啊？谁不知道黑暗三人组去做坏事了？”

“你知道了？”

“嗯？他们真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你！”魁奇思这才发现自己因气急败坏而说漏嘴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反而有点惭愧了，魁奇思居然是真的在和我们对战。算了，他出合众三龙的时候就已经先不讲武德了。

上一个这么离谱的人，还是铃兰大会上那个叫达克多的家伙。不过那个带着皮卡丘的小鬼还真有两下子，蜥蜴王揍趴了几乎满状态的达克莱伊，皮卡丘与满状态的拉帝欧斯同归于尽，已经是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了。

当然，后来，等那三个笨蛋从一千年前回来，我向他们问话时，我才知道，这蜥蜴王和皮卡丘已经算神了。不过，铃兰大会的时候，它们纯粹凭自己的力量打赢的。

“魁奇思”，我晃了晃手，“我手上还有两颗一样的手雷，你没有胜算的。”

“焰白酋雷姆，极寒冷焰！”

“吼！”冰蓝色的烈焰从酋雷姆口中喷出，大力鳄释放“潮漩”，组成水幕阻挡。隆隆岩、三地鼠、尼多王都被我放了出来，一起释放“岩崩”协助阻挡。

小银也放出暴鲤龙，用“水炮”来阻挡。

反正已经不讲武德了，干脆就摆烂到底好了。

“食我大手雷啦！”

“砰！”一颗手雷炸开，巨大的爆炸对冲了“极寒冷焰”，救下了我们这边所有的宝可梦。

“爸爸，魁奇思要跑！”

“大针蜂，毒针！”

在第二颗手雷爆炸的同时，第三颗手雷被猫老大用“暗影爪”像扣篮一样打向了焰白酋雷姆。魁奇思自知焰白酋雷姆无法躲开第三颗手雷，竟然打算直接跑路了。

“咚”，魁奇思被麻痹后倒在地上。

“快说，黑暗三人组去干什么了？”我冲过去，双手揪住他的衣领问道。

“呵呵”，魁奇思冷笑一声，“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早就做好防止敌对力量暗中偷袭的准备了，现在，你的部下应该全被精神控制了。”

“你说什么？！”我不敢置信，不是亲口听到魁奇思气急败坏的吗？

难道我中计了？不对，真鸟也汇报过行动成功的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坂木”，魁奇思笑了笑，“黑暗三人组就是最后的后手，他们携带着一对被邪恶力量浸泡过的光明石与黑暗石，魔化的黑白双龙会控制人心，但不损害智力。你要知道，伪人，不如人类。只有把足量的炸弹安置在合适的位置，才可以真正地破坏神女石的结构，神灵们缺乏科学，做不到这一点。你的聪明的部下们，正好是安装炸弹的好帮手。”

“魁奇思，你该死啊！”我一拳把他打晕了过去。

“爸爸，我看着他，你放心去。”

“好！”

我朝着神女石的方向冲了过去。

”帝牙卢卡，拜托你，快一点吧！”

小智一行人，虽然不知道神女庙的情况，但一直提心吊胆的，因为他们相信，敌人一定会在紧要关头试图破坏神女石。

“不必太过担心，小智”，帝牙卢卡劝慰道。

“可不担心怎么可能呢？”

“我们的人固然全被牵制住无法分神保卫小光，但敌人的高层也抽不出身来，相信小光的判断吧，她既然认为火箭队的首领是可靠的，那必然能成。而且坂木那家伙的确不是平凡之辈。”

“这个家伙，总是想自己一个人扛着，亲朋好友，她一个都不想麻烦”，小智叹了口气，“一千年来一点没改变。”

“不论是理性还是感性，小光的选择都是正确的”，帝牙卢卡的声音里有不赞同小智的意思，“从理性上讲，相比于你们的亲朋好友， 坂木经验老辣，常年刀尖舔血，他更能处理好这些危险又复杂的事情，从感性上讲，小光首先肯定不希望你们的亲朋好友受伤，首先就会自己承担起最难的任务，即使身陷危机也不麻烦凡人。”

“哎”，小智除了叹气，目前什么也做不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记得我们离开洗翠十年后，小光就把坤元徽章放回了大地，把黄泉鬼玺放回了酆都，烈焰猴把太阴真火放回了天冠山底部，波加曼也散尽神力，助力黄泉两岸生态修复，他们三个，很多很多年里，也只是身体素质与众不同罢了，而不是神灵。”

“小光小姐、波加曼与烈焰猴，牺牲的确很大。”

小智陷入了回忆里：“再过七十年，小照去世，她的葬礼一结束，新神奥登时分崩离析，她的两个孙子、两个孙女各霸一方，和平八十年的洗翠地区战火重燃。”

“我记得，小照去世前，曾向小光小姐托孤。”

“对，小照当时拉着小光的手，最后说的话是如果我的后代没有德行，对不起新神奥的人民，请君自行裁决、替天行道。”

“但在那八十年里一直在物理和精神意义上陪伴小光小姐的人是小照，两人情同姐妹，大海也没有二者的感情深厚，小光小姐怎么可能真的忍心处置小照的后人呢？”

“是的，我一年也只能与她重逢一天，在她的时间里，是等了两三百年才等到我修炼出了用波导在神识世界里跨时空交流的力量，小霞她们更迟。小光差不多五百年没能和小霞、莉莉艾、小银说上话。”

“小光小姐为了消弭纷争，不让小照毕生心血被一帮不肖子孙毁灭，毅然动用体内存储的先天坤元之力，制造许多年来没有出现过的神迹，也就是让天冠山周围的平原的植被长势变化，形成一个个能传达意义的怪圈——我想她是受麦田怪圈的启发。”

“小光她还挺会画的”，小智乐了一下，“站在天冠山山腰，就可以把那些怪圈尽收眼底，四个势力，四块怪圈，拼凑起来就是一幅完整的画，画的是人类惹怒阿尔宙斯而遭到毁灭的故事。”

“小光小姐很聪明，利用人类对我父亲的崇拜与尊奉，压制住了三方势力，让他们老老实实地放下武器、拥抱和平，但可惜，第四方的首领冥顽不灵，竟然试图伤害她。”

“那个混蛋”，小智拳头握紧了，“小光上他王宫，亲自劝说，他居然直接当众说小光是妖女，还举刀砍向了小光。小光才制造过神迹，体内的先天坤元尚不能再次动用。她躲闪很及时，可右臂还是挨了一刀，鲜血如注！”

小智说这话时，眼里仍然杀气涌动，即使九百年过去了，他也没有原谅那个人。

“波加曼，烈焰猴，死战不退，保护小光”，帝牙卢卡接到，“就在她们走投无路之际，多亏了二郎神及时相救，才幸免于难。”

“是啊，这次回去，我打算给二郎神修一座庙宇，好好感谢人家”，小智说，他的阿罗拉冠军的收入修二郎庙是完全够的，“这件事，我是直到第二年七夕节才偶然知道的。”

“从说漏嘴的波加曼嘴里知道这事后，你怒发冲冠，波导爆发，撕裂空间，把波导弹塞进了那人嘴里，但小光小姐随后赶到，冷静地拦住了几乎失去理智的你，她真的很识大体，考虑很周全。”

“我记得，小光当时说，我出现在这个时空本就是违逆时空法则，不可再造事端。多亏了她，否则我冲动一时，杀了那人，可能要闯下大祸。”

“小智，那一次，就我个人而言，还是挺佩服你的”，帝牙卢卡说，“虽然杀人报仇这事与你的本性完全相悖，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敢于对抗时空法则，即使波导弹成型时已经感受到来自时空的撕扯，这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是个男人！”

“再大也不及小光的万分之一。”

“话也不可这么讲，那一次，你彻彻底底地威慑到了那一代人与他们的后代，让他们重新拾起了对小光小姐的尊重，就像小照去世前要求的那样，我记得，小照说，叫在场的、不在场的后代，都要把小光小姐视为自己，用尊重自己的态度去尊重小光小姐。而且，还对小光说过，子孙不贤、后辈无德，君可自取之。”

“是的，她对自己的儿子女儿们说，拜小光为义母，对孙子孙女说，拜小光为义祖母。不过，小照是个百岁老人，小光还是年轻的十八九岁的人，让小照那些普遍六七十岁的孩子们认小光为义母，让那些普遍三四十岁的孙辈认她为义祖母，确实怪了点。”

“怎么说呢？没有你这位波导帝皇的冲冠一怒，洗翠地区就不可能再收获百年的和平，小光小姐她们三个，也不可能有这宝贵的百年专心修炼。你没有杀那个人，而是用波导弹炸平了一座山峰，以为警戒。”

“波导帝皇？呵呵，个人的影响力总是有限的”，小智自嘲地笑了笑，“一百年后，见识过我的厉害的人死得也差不多了，年轻的一代只是在老一辈讲的故事里听说过战争的恐怖，我的恐怖。他们不再畏惧，贪婪再度苏醒，战火重燃。”

“你和小光小姐都尽力了，人本如此，世界也如此，这是一切存在着的生命的本性，所以我的父亲从不过问人类的纷争，那纷争不过是大自然演化过程里的一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浪花罢了。”

“有时候，出手真不如不出手，因为传说里我召唤了波导麒麟，那些小孩子居然设想波导是一种无所不能的力量，只要找到这种力量就能称王称霸，为此，不仅神奥地区再度陷入战争，其他地区也被狼烟笼罩。”

“如史书所记载的那样，一场前前后后持续了三百年、把所有人、所有宝可梦都卷进来的世界战争爆发了，你和小光小姐一心想要把历史上的人从血与火的深渊里拯救出来，甚至不再相信世界的物质性。”

“事实证明，我们一厢情愿，没有人可以抗衡命运。”

“小智，我要纠正一下你的说法，无法抗衡的，始终是物质运动规律，而不是命运，命运，也是物质规律与人的行动相结合的结果。既定史实不可更改，越想改变它，它就越往原来的轨道上走，物质世界有得是办法确保时空不陷入错乱。”

“没错，在战争中某一年的夏天，我记得好像就是古代神奥地区联盟与卡洛斯地区联盟打一场大战役前的一年，小光再也受不了了，为了阻止历史上那场死亡破二百万的战斗，她中断已到关键时刻的修行，再度制造神迹，从大海里升起一片宏伟的宫殿群，那宫殿群多大来着的？我都有点记不清了。”

“小光小姐说是和现代的祝庆市差不多大，一万六千平方千米。”

“对，但我觉得不止这个数，应该达到两万平方千米左右。那些宫殿群环绕着每一片大陆，如海上仙山，小光在上边投射和平时期的美好生活的景象，希望人们因此醒悟。”

“小光小姐那次付出很大。”

“对，不论远近，不论哪个角度，都能看到一样清晰的景象，听到一样真实的声音，这种神迹，非人力所能及，小光快三百年的苦修差点为此毁于一旦。不少人和宝可梦看到这一幕后都有所警醒，战火开始平息，可没两天，就出现了神奥联盟派人刺杀卡洛斯地区王室的事件，王室的青年男性全部被毒死，双方各执一词，大战再度爆发，小光拼命想要阻止的，最终变为了现实。”

“我记得你那时候问过小光小姐，既然已经知道人、宝可梦都有着贪婪的本性，为什么不直接动用先天坤元、黄泉鬼玺或太阴真火里的任意一种力量，去镇压那些家伙，而非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小光的回答让我很惭愧。她说，她不想再有人无辜丢了性命，以杀止杀不是长久之策。杀光了所有生命，自然就没有战争了，可那种行为和曾经的赤日、弗拉达利之流有什么区别呢？赤日在洗翠待了一辈子，尚且醒悟，躬耕乡野、为民造福，晚年出家，圆寂前作偈语一首，大彻大悟。绝大多数的人和宝可梦都只是想平平安安地过完一辈子，所以尽管这种方法笨拙、幼稚，还没有什么效果，她还是要采用。”

“小光小姐，本不应该卷进历史的洪流之中，但她的出现，本身也是天地间的一种平衡方式。就如她查明的那样，战火重燃的导火索，那起刺杀事件，是梦世界的一尊王者搞的鬼，既然那尊王者敢无视历史进程现身，那他就已经卷进了历史之中，小光小姐借此机会，指挥波加曼和烈焰猴，将之镇杀，为现在的时空除一大害，虽没救当时，却救了现在，功德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