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 小光降神

“当我的恨意、杀意达到最顶峰时，什么意思？你能以负面情绪为食吗？”

“不愧是最聪明的人之一，两个世界的你都很聪明，不过你比另一个要更谨慎不少”，假我顺了顺头发，接着说，“灵魂纠葛者很少，你能生来就有，真是莫大的荣幸。”

“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假我拍了拍手，一群人被从直升机上押了下来。押运的人是魁奇思、他的黑暗三人组和等离子队其余三位“贤者”。

“小银？”

“爸爸！”

“还有真鸟？你们”，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一直都被关在宝可梦联盟里面”，魁奇思冷冷地说道，“没想到吧？联盟那被废弃掉不用的旧大楼，会成为我们的人质仓库。梦里的大人再以混沌掩饰，那个叫小光的臭丫头什么也发现不了。”

他随后看向夏卡：“你那好徒弟，真孝顺啊”，他在夏卡的衣服里摸了摸，夺走了光明石与黑暗石。

“这么好的东西，只有我才配使用！”魁奇思狞笑着，放出了被他控制的酋雷姆。

“基因之楔呢？”魁奇思盯着我。

“被我藏了起来”，我看着他，“你把小银，还有其他人都放了，我带你去。”

“哼哼，可以”，魁奇思打了个响指，真鸟、四将军和南波博士都被放了，唯独小银还被绑着。

“你什么意思？”

“你我都是一类货色，我什么意思你不懂？”

“我可干不出绑架别人家人来威胁的事情。”

“笑话，堂堂火箭队的领袖，的确没绑架过人”，魁奇思咧着嘴角摇了摇头，“前年，你为了夺取卡洛斯地区罗曼蒂克汽车集团的股份，把最大股东的多丽米亚给绑架了，赎金就是他那51%的股份。这事我们都知道，火箭队臭名远扬，那老不死的哪敢报警，乖乖地让了股份，才换回他的心肝宝贝。”

“你也有脸说我？谁叫那老不死的年轻时花天酒地，无儿无女，老了只能养条狗当家人？当时七贤者里不也有人代表你来和我竞争吗？只不过我绑到了你们没绑到而已。”

“什么叫我也有脸？这事是你办成的，我一点好处都没捞着，我当然有资格批评你了。”

“笑死我了，敢情你的标准都是按照钱来的？”

“说的好像你这圆头冬瓜不是按照钱来的一样。”

“不如你这绿毛老龟贪财。”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魁奇思和我一样，都算是白手起家的人，和赤焰松、水梧桐这种书香世家，赤日、弗拉达利这种古代贵族之后都不同。这老小子十几岁不懂事时做过舔狗，舔得那叫一个口水直流，可惜舔了个爱立牌坊的贱货，舔而不得，等终于认清现实后人已经有些极端了。后来他做生意去了，听说遇到过一个真心爱慕他的姑娘，不嫌弃他穷，认可他的志向，但他性情反复无常，把自己受过的气全撒在那个无辜的姑娘身上。这一来一去，得勒，那姑娘死了心，离开了。

魁奇思发达后，去找过那个依旧单身的姑娘，希望她回心转意。但那个姑娘拒绝了，宁可病死在医院里，也不接受魁奇思半分钱。据说，那个刚烈的女子自己拔下了氧气管，魁奇思跪在她的床前，整整一夜。

之后魁奇思应该就再也没接触过女性了。 他收养N，是为了给等离子队立一个傀儡性质的首领，但我觉得也有种可怜自己的含义。他对N照顾地很好，让N的童年和少年一直在无忧无虑的阳光下度过。

魁奇思甚至带我们去看过那个废弃的游乐城堡，里面有他与N的父子回忆。虽然我不知道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不过这人骨子里精神是有点儿分裂的。

但我没心情同情他，我不知道惹急了一个精神分裂症会怎样。

“好好好”，魁奇思被我戳到痛处了，他四下看了看，把小银拉到他的身前，拿枪顶着小银的脑袋，“你了不起，你幸福，我现在就把你亲儿子毙了，让我看看你是个什么反应？”

“停停停，我错了，我错了”，我急得满头大汗，先稳住魁奇思再说，“我告诉你基因之楔在哪里，你先把枪拿开。”

“哦？这么快服软了？”

魁奇思露出嗜血的笑容，就像抓到耗子却不吃、肆意玩弄的猫。他慢慢地把枪口从小银的太阳穴处挪到了下巴处。

“你把枪从我儿子身上拿开！”我怒吼道。

“嘿嘿，我就喜欢看你这样，当年你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实行暴风雨计划，这么大的胆子我头一次见。你怎么不拿出当时与我一争雌雄的气势啊？啊？”

这人真的有病。

“魁奇思，你不要不识好歹，有本事，冲我来！”

“哈哈哈，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爱看，我爱看。”魁奇思笑得眼角居然有泪崩了几滴子出来，他到底在笑什么？

不会，把我当成泄气的对象了吧？就像小道传闻里，他把不如意的气撒在真正爱慕他的姑娘身上。顺便说一句，这些小道传闻是弗拉达利派人放出来的，但基本保真。我也不知道那个自诩时尚的炸毛狮子头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来打击魁奇思，他俩貌似没有直接的利益纠葛啊？真要说纠葛的话，可能就是魁奇思想要统治人类，弗拉达利想要净化人类。反正两个人都是精神疾病就对了。

对付聪明人，有很多种办法，但对付精神病，难办。

讲完那句话后，魁奇思一直盯着我，似乎在欣赏我的面部表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小银的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上。

之前还从虚空里出来一只看起来比钢铁还坚硬的雷吉奇卡斯，早就径直地飞进了洞穴里，它的目标显然就是那片薄薄的光幕。屏幕里，三地鼠与他相遇过一次，不过他看都没看一眼。

估计隆隆岩也没事，这一点让我稍稍松了口气，可眼下最打紧的…我看向了小银，他不愧是我的儿子，即使被枪架着，也一点都不害怕。

但我怎么可能看着我儿子丧命呢？

“很好，时辰已到”，魁奇思看着刚刚升起的月亮说道。我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看好了，你们，将被献祭给九尸大人，你们的死，将永远被大人们所铭记。”

魁奇思看起来和狂热的邪教信徒没有区别，而且我不知道他所说的大人们是哪些人。不对，或许他们根本不是人。

他说的献祭，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魁奇思最忠实的拥趸维奥，捧着一个黑金色的钵盂走上前来，黑暗三人组则共同捧着一把雕刻着黑白双龙花纹的长匕首。月光下，那花纹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微微蠕动起来。

“你想干什么？”我挣扎着想站起身，又被按倒在地上。

“用浴血的双龙魔匕挖出你的心脏，把它和另一个你的心脏融合在一起，再给你放回去。”

魁奇思说着，看向了一直负手站立在一旁的假我。假我点了点头。

魁奇思一招呼，黑暗三人组把小银按着，喉咙靠近了钵盂。

“干什么？放开我儿子！”我拼了命地大喊，但无济于事，不仅我身体动不了，我的精灵球也全被魁奇思拿走锁了起来。

“你不用着急”，魁奇思阴险地笑着，他的左手中指在匕首的刀背上轻轻摩挲着，“哦对了，要是你肯跪下来叫我三声爷爷，我就用她的血来代替你儿子的血，如何？”

魁奇思嘴里的她，是我的秘书真鸟。

我的嘴角在颤抖，如果是别人，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真鸟是我身边最亲近的心腹之一，平时忠心耿耿。我当时看中她，是因为她出身贫苦，母亲卧病在床，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整个家庭全靠她父亲打两份苦工支撑着。说真的，不少思想落后的家庭这种情况下大概率要卖女儿了，所有的供养都给到那个儿子。

但真鸟家不一样。她的父亲依然咬牙供着她读完了高中。真鸟在大学里勤工俭学，再加上奖学金、助学金，成功渡过来本科阶段 。但本科最后一年半真鸟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上。是准备工作，赚钱补贴家用，还是继续深造？

就我所了解的消息，真鸟决定工作，放弃深造的机会，回到老家的小城市，照顾母亲和弟弟，减轻父亲的负担。她的父母和弟弟都不同意，希望真鸟能追逐自己的理想。

我一向和资助学生的社会组织有交集，也有两三个老同学在本校工作，两种人都认为我是个热心慈善的企业家。因此，有人向我介绍了这位小我很多届的学妹家的情况。真鸟家的情形太对我胃口了。这样的人，如果我施以足够恩惠，必然会对我死心塌地。火箭队的保密工作，必须滴水不漏，我的贴身秘书，必须绝对忠诚。

于是，我及时出手，分段资助。第一阶段，顶到她本科毕业为止，她母亲的医疗费用和弟弟的教育费用我全包了，我请了世界最顶级的医疗专家组为其母亲会诊，确定了针对那种罕见病的诊疗方案。第二阶段，承包她研究生阶段所有的学费，并邀请她每年寒暑假来我的火箭集团实习半个月，注意，是火箭集团，不是火箭队，那时候她还不能接触火箭队这样的机密。

不出我所料，真鸟一家对我感恩戴德。真鸟研究生期间就有过发明专利问世，她那个课题组发表的几篇核心期刊论文，她都是第一作者。博士毕业后她毫不犹豫，拒绝了好几家实力更雄厚的企业的主动邀请，其中包括西尔弗集团和得文集团的，就到我的公司工作。

某种程度上我算是幸运的，笼络到这么忠诚的顶尖人才，十年来把火箭队建设地越来越好。

我当时和真鸟说过，如果你不愿意接受火箭队的工作，你可以选择离开，但请看在我资助的份上，不要举报出去。结果真鸟斩钉截铁地说，愿意为我效忠，奉献自己的一切才华，以报答我对他们一家的恩惠。

我知道火箭队里有不少人眼红她的地位，但都没有在意，因为我明白，真正的人才、真正的忠诚都是很宝贵的，二者合一更是凤毛麟角。

某种程度上，我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了，而小银，也把她当成自己的长辈看待。比如，小银的功课有时就是真鸟辅导的，我没空时，宝可梦的对战训练就是真鸟在指导他。

还不待我开口，小银已经吼了出来：“老绿毛王八，被表子钓鱼的现世宝，你有本事现在割了小爷我的喉咙，小爷我皱一下眉头，就管你叫爷爷！冲真鸟阿姨下手，算什么东西？”

真不愧是我的儿子，是个汉子！你的态度，你爹我很欣赏，但我不可能看着你死去。对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即使赔上整个火箭队，连同我自己，都在所不惜。

“坂木大人，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您的栽培”，真鸟突然发话了，她说完前半句转头看向魁奇思，“魁奇思先生，您的话可当真？”

“哈哈哈，当然保真，当然保真，反正到头来必须死的是这个老东西”，魁奇思拿匕首指着我，“谁的血做引子，真不重要，你们的行为越感人，大人要的血效果会越好。”

难怪假我一直看戏，不着急，原来它想要吸收人类情绪里的能量。

“下贱的女人，闭嘴，男人的事情你没资格掺和”，小银突然骂起了真鸟，而后瞪着魁奇思，“来砍我啊，老绿毛王八！”

“好，我就让你们一起到地狱里表演忠诚！”被彻底激怒的魁奇思丧失了理智，举着匕首向小银的脖子刺去。

生死关头，我感受到一股能量从脚底注入，猛地爆发出无穷的力量，挣脱束缚，“咚”地一下，把魁奇思撞翻在地。

假我脸上的云淡风轻终于转化为了一种凝重之色，他缓缓开口：“别来无恙啊，小光小姐。”

两只超梦突然现身，救下了我们所有人，但假我并未阻拦，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前两米处的美丽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