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坂木对话酋雷姆；小光见小智

我看那酋雷姆并不是完全被人类操控的，准确地讲，是与某个人同阵营。

因为那酋雷姆给我的感觉还是个野生宝可梦，全凭自己的能力在战斗，脖子上的项圈说明它确实被人类捕获了，但人类还没有能够命令它，它是幕后者的同盟，而非幕后者的宝可梦。

这么一来，就有交涉的可能了，即使幕后者不同意，他也命令不了酋雷姆。

良好的观察力与判断力，是卓越的宝可梦训练家必备的素质。就我看来，那些地区冠军里，最有资格被称为“卓越”的，是关都、城都双地区冠军渡，他是始终在一线办案的总检察长，始终在实践里增长才干，我最忌惮的对手。

“酋雷姆，我是来谈判的。”我放下了枪，把双手高举过头顶。

巨大的龙目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它果然开口了：“人类，你冒犯我至此，还想要谈判？”

“你突然出现攻击我们，前有巨龙，后有尸潮，我们攻击你是本能反应。”

“你们开采我的汤沐邑，还给我的脖子上装了定位器、精神干扰器，还指望我对你们有好印象？”

“我知道，我知道”，我用一种同情的表情看着他，“这种感觉我能感同身受，但能先放了我的大针蜂吗？你想要的话，把我抓走就好了。”

“你还算有点情义”，酋雷姆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但做出了与笑容不符的举动，也就是放了大针蜂，“你们全加起来都不够我塞牙缝，何况我对吃人没兴趣。”

“你也知道吃人巨龙的传说？”我听出来酋雷姆后半句有点凄凉的味道。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三人成虎”，酋雷姆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传出去的，我明明和莱希拉姆、捷克罗姆一样，是以石油、天然气、可燃冰等矿藏为食的宝可梦。结果它俩是不食五谷的神龙，是真实与理想的守护者，我就被讹传成了吃人怪物。”

“是谁给你装的这些仪器？”

“是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

“没错，但我能认得出，你不是他。我刚刚是想试探一下你的。”

“我知道了，那一定是伪人，我已经杀死了两个伪人，费了我很大的劲。”我能看得出伪人，酋雷姆自然也有这本事，它不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宝可梦。

“那你本事真不小，我身为传说巨龙，最后还是要靠着燃烧帕路奇亚赐予的神力才能维持自主的神智。”

“那你什么时候疯掉？我好回避。”

酋雷姆白了我一眼：“你还真是个理智的人，现在最关心这种问题。”

“我还要找我儿子，他就是被伪人替换了，换成别的时候我肯定想办法抓你…不对，和你交朋友。”

“够耿直啊你。”

“你说冰龙潭是你的汤沐邑，但你为什么长时间不在这里呢？”

“我得出去找矿藏吃，四处游荡，累了才回来。”

“也就是说”，我指了指那堆已经化成灰烬的变异保姆虫和变异骑士蜗牛，“这些东西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酋雷姆摇摇头，“我来这里，是被驱使着过来的，你知道的，我的神智正在耗尽，但冰龙潭的万年寒气让我又能清醒一阵子。”

“这样吧”，我看着酋雷姆，“我想办法，帮你解决这种控制装置，你暂时先做我的宝可梦，帮我找回我儿子作为回报，如何？”

“你要是能救我的神智，这交易当然可以，不过你能代表真实与理想中的哪种力量？”

“你个外星宝可梦也讲究这些？”

“基因之楔能让我与莱希拉姆和捷克罗姆的力量融合，我的训练师，真实与理想至少得占一样。”

“真是穷讲究。”

“你告诉我你对真实和理想的看法，我来判断你到底能否唤醒基因之楔。”

“基因之楔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没被那个冒充我的人拿走？”

“没有，这东西早就与我融为一体了。”

“那你也是有本事的。好吧，我来告诉你我的心里话。”

我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我的真实就是金钱，我的理想就是权势。”

“好直白的回答，也很恶俗。”

“没反应？”

“没反应。”

“我再问你，如果莱希拉姆用青焰扫荡大地，捷克罗姆用雷击轰炸生灵，你会如何评价？”

“它们这么做为了什么？”

“为了真实与理想。”

“如果是等离子队做，那就是反人类罪，如果是黑白双龙在做，那就不是青焰与雷击，而是真实与理想在普渡众生！”

酋雷姆倒吸一口凉气：“好双标，你疑似有些太极端了。”

“我觉得你也挺极端的，难怪你要被传成吃人巨龙，这都是些什么问题？”

“我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但眼下好像只能与你合作了。”

基因之楔发着光芒，落入我的手中。

我梦寐以求的掌控传说宝可梦的力量这件事，突然间就实现了。

我呆呆地捧着基因之楔，愣在原地。

“嗨，嗨，嗨”，酋雷姆的大爪子在我面前晃了几下，“脑子坏掉了？”

“没没，很不真实。”

“但这就是真实。基因之楔认可了你的看法。”

“我这么难听的真实与理想它也认可？你们的脑回路很奇特。”

“真实是一种状态，理想是一种设想，我可没说过一定得是好人才能拥有的，也没说过这两个词一定是褒义的。莱希拉姆和捷克罗姆最早的两位训练家，是合众地区王国的两位王子，两人的纠纷一度害得整个合众地区生灵涂炭，也没见双龙提出异议，最后还是两人自己醒悟的。可现在，人们还在祭祀黑白双龙，我可是最多口嗨几句，再偷点石油，结果我就变成吃人龙了。现在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能救我脱离那个伪人的控制最重要，是不是好人无所谓了。”

“停停停，你偷石油？山路镇附近油田的仓库是你大半夜破坏的？”

“没破坏，也就是把那里的储备搬空而已。”

“好家伙，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所有的监控设备都被冻成碎碎冰了！你知道我亏了多少钱吗？”

“莱莱的，你是那破油田的股东？”

“所有的钱都是我出的！”

“你还好意思跟我收费？我吃你家石油那是给你面子！”

“小智，小智。”

“小光，你怎么来了？”正在修炼的小智又惊又喜，这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光的声音。小光因为肉体变成石头，神念要休养生息，按照她自己的时间，已经有八十年多几个月没和他见面了。

“我当然是来和你说一下我们世界目前的情况了。”

“出什么事了吗？”小光的声音每个人都能听到，帝牙卢卡插了句嘴。

“我们的世界，伪人还是开始行动了，抱歉，九百一十九年的岁月我也没能清除他们。”

“这怎么能怪小光呢”，小智伸手摸向面前的空气，本意是要用这样的动作替代摸小光的脸。

“对啊，没有小光你九百一十九年始终如一的努力，伪人的进化程度恐怕早就甩开人类和宝可梦一大截了，现在他们还基本是和我们离开洗翠时一个样子，已经是万幸了”，小霞也安慰道。

“如今，阿尔宙斯他们以及下属的势力全都被隐藏的敌人分别锁定了，腾不出手，许多地方因为伪人乱作一团，我只能有选择地进行保护。”

“一天前，我让爸爸妈妈暂时搬离了真新镇，去了以太基金会暂住，我爸妈也住了过去。小霞、小遥、莎莉娜，你们的家人能搬的也都暂时住到那里了，拉帝欧斯，小刚的家人，还有小智的宝可梦们也搬了过去，大木博士一家也一样。”

莎莉娜向小光道了谢，但她知道，自己的父母住过去很容易，但小霞、小遥和小刚的…

“次郎他独自坚守在深灰市，对吗？”小刚表面很平静。

“对。”

小刚点点头：“他是好样的，对得起深灰道馆馆主的荣誉。”

吾思握住了小刚颤抖的手。

“小光，谢谢你，所以，我爸爸他还在橙华市，对吗？”

“对，他说要坚守岗位至生命最后一刻。”

小智把小遥搂进怀里，小遥埋着脸，极力忍住泪水。

“那，我三个姐姐为什么不肯走？”小霞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们说，自己的幺妹在最危险的地方，她们也不能后退，否则丢了华蓝道馆的脸面，对不起小霞你多年的苦心经营。”

小光话音刚落，埋在小智右臂怀抱里的小霞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本来就很难受的小遥，也跟着哭了出来。小智没什么能做的，只能搂着她俩。

小光沉默了一阵子，直到她俩情绪稳定下来，才继续讲话。

“我们这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提高他们的安保级别。”

“小霞，你的三个姐姐身边现在有盖欧卡，水君和梦幻陪着，寸步不离。”

“小遥，你的父亲身边跟着小智的路卡利欧，和两只固拉多”

“小刚，异世界的那只固拉多现在是你的弟弟次郎的宝可梦，由克希也陪在他身边。”

小智的路卡利欧精通波导，还跟着孙悟空学了大品天仙诀与法天象地，实力精进神速，小遥是知道的。而梦幻是千变万化的超能系宝可梦，由克希是阿尔宙斯的儿子、也是与小刚建立过联系的宝可梦。有路卡利欧与梦幻在，伪人想取代千里或小霞的三个姐姐，或变成他们的熟人去害他们，几乎不可能。

听到这里，小霞和小遥的心情好转了不少，小智脸上也重新露出放松的神情，但她们知道，如果这样就没问题了，小光不可能过来找他们闲聊。

“各大地区的联盟，都已经注意到了奇怪的失踪案件。冠军们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之中。为了不引起恐慌，都没有宣布伪人存在的事情，但都加强了治安和暗中搜捕的工作。”

小光先讲了竹兰的事情。

“竹兰小姐宣布神奥地区出现可疑的破坏分子，要民众提高警惕，尤其避免独处，也要留意自己的熟人是否与记忆中表现出明显的不同。很多地区的联盟都发布了类似的通知。”

“她目前很安全，没有被伪人袭击过。”

小智点点头，小光知道小智的心放了一小半下来。地区冠军或者相当于地区冠军的人里，小光知道，小智最关心的，就是库库伊、艾莉丝和竹兰三人，库库伊她没必要讲，因为此前的话语里已经交代库库伊的处境，以及阿罗拉地区的处境很安全。

小光又讲了卡露乃、渡的大致情况，然后提到了大吾，小智打断了她。

“抱歉，小光，我不该打断你的，但我想知道艾莉丝怎么样了？”

小光沉默了，她特意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艾莉丝的事情，但她不知道怎么对小智开口，所以才故意拖着。

“艾莉丝，艾莉丝她，人不见了。”

“什么！”小智呆愣在了原地，其他人如果说是身处危险，那艾莉丝岂不是…

“你说的，人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小智尽力保持平静，问道。

“就是字面的意思，合众地区冠军艾莉丝，不知所踪，现在在合众联盟，在夏卡先生身边的，是伪人假扮的。”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只知道她还活着，就在合众地区某个地方，但我目前的的力量不足以详细探测整片合众地区，而且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屏蔽了她的生命信号，也许是在保护她，也许是要害她。”

“所以，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和你试一试那个。”

小霞、莉莉艾、小遥和莎莉娜眼珠子转了转，异口同声：“那我们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们四个和拉帝亚斯一起，把小智单独推进了一个帐篷里。

“嘻嘻，谢谢你们了”，小光留下了一个俏皮的笑声。

“小光，你想不想我呀？”

“小智，其实没那么想，因为我相当于睡一觉醒来就见到了你。”

“什么嘛，害我自作多情…唔”

“神识世界里，我想对小智做什么都行吧？”

“小光！”

“嘻嘻。”

帐篷里，小智盘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小光的神念降临在他的神识里。

两人的神念紧紧地交融在一起，金色的波导像一个巨大的金蛋裹着他俩。

“他俩在修习的功法叫什么来着？”另一个帐篷里，小遥问莉莉艾。

“地鹏天鲲诀，就是能让小光感知隐藏世界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