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小智的奇妙体验；又一个小遥？

皮卡丘趁势转动刀锋，“嚓”地一声，将“炎武王”头领受伤的臂膀完整砍下。而后，就在大刀要划过脑门之际，“炎武王”头领大喊道：“饶了我吧！”

它紧闭着眼，额头上满是黑绿色的细汗珠。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而非脑袋一轻后，它睁开了眼睛。猪眼瞟着莉莉艾，眼里充满了求生欲与深藏的人性化狡黠。

“这样吧，我问你，你必须老实回答，否则”，莉莉艾瞪着它，它仿佛感到一座冰山压在头顶。“是是是，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说。”

“小遥，加油！”华丽大赛第一轮审查开始了，小智像个无事人一样坐在观众席上大喊道，实际上怀抱着白滚滚，眼睛不停地打量周围。“这些观众，不论人还是宝可梦，肯定都不是活着的”，小智现在能确定这一点。

场馆里灯光很足，大家也都有影子。可是只有小智的影子是人形，周围观众的影子全是些扭曲的怪异形状，看着像恐怖片里身体破碎重组的丧尸。

舞台上的参赛者也是如此，只有小遥是个例外。这是唯一让小智大松一口气的事情，他猜测，这个记忆有缺失、像小霞莉莉艾拉帝亚斯一样很喜欢自己、却又表现得如饿鬼般想要吃了自己的“小遥”和自己要找的那个小遥肯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何况她现在派出的宝可梦正是狩猎凤蝶，小智能肯定，这就是那只自己熟悉的狩猎凤蝶。

“狩猎凤蝶的身上，我察觉到了类似于乾元徽章能量的火焰力量，是离元徽章在守护自己的掌控者吗？”

血娃娃眼神不解地看着早已自行进入小遥神识里的离元徽章：“为什么，你在六道轮回里存在得比我还要久，明明看到了更多的被人类制造的苦难。现在你却要帮助这样一个人类？我真的不明白！”

得到小智加油鼓劲的小遥先是朝他所在方向抛出一个热情的眼神，看得小智心神荡漾。

狩猎凤蝶唱着欢快的歌儿，蝶翼轻振，洒下阵阵磷粉。它用身体划过空气所产生的风，在磷粉中画出了一个银色的莫比乌斯环。

“最后一击，致敬我最好的人生伴侣，连续蝶舞后用电网！”蝶舞是使用后提升一级特攻、特防和速度的虫系招式，小遥这里显然只需要速度。在银色无限环的包裹下，狩猎凤蝶翩跹起舞，旋转的身体让人目不暇接，它的速度越来越快，银环数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迷蒙，如银色浓雾渐渐弥散。

“刷刷刷”，一张张金色的电网飞出，包裹着银色浓雾。

“精神强念！”狩猎凤蝶眼发粉光，控制着电网碎开后与浓雾的组合，眨眼的功夫，一只戴着帽子的皮卡丘就被制造出来——“皮卡丘”是立体化的，它的框架由金色电光确定、内里由多个银环充填。

“小遥，真的很棒！”小智心里无比感动，小遥刚刚表演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嘿，小智”，在后台，小遥见到小智就兴冲冲地来和他打招呼，“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了。”

“喜欢什么？表演还是…我？”

“所以在畜牲道里，都是像你这样的东西吗？”莉莉艾皱眉问道。

“是的，都是这样的。”“炎武王”头领低头回答。

“对了，你活着的时候是干什么的，你好像一直没说。”

“是是是。我活着的时候做宝可梦买卖的活。”

“买卖？哼，是盗猎走私吧！都被打入畜牲道了，你还好意思美化自己？”

“是是是。我该死，我该死。”

“你为什么会以炎武王的模样存在？”

“炎武王是我在野外遇到的，它当时为了保护自己的族群浴血奋战，被一大群舞天鹅围攻都不倒，我也不知怎地，就帮了它一把。然后我们就结为同盟，我用自己公司开发的生物技术帮炒炒猪群进化、锻炼，它们帮我猎杀其它宝可梦作为回报。后来有一次我们犯了昏，偷到了巨人洞窟里头，明明知道传说里的食人恶龙酋雷姆是存在的，但发大财的机会就在眼前。最后我们都被冻成了冰雕，碎了一地。”

“酋雷姆？什么时候是食人恶龙了？”莉莉艾很奇怪，“它明明是真实与理想的守护者啊。”

“真实与理想？你是说莱西拉姆和捷克罗姆吗？开玩笑，它们早就被酋雷姆吃了。”

“什么？！”莉莉艾、拉帝亚斯与皮卡丘都大惊失色。

“这是合众地区的大事，在全世界都引起了恐慌，你们不知道？”

“没什么，你继续讲。”

“那必须保证放我走。”

“拉帝（还敢谈条件？）”，拉帝亚斯发出精神强念，把“炎武王”头领的另一只膀子给扭断了。

“嗷”，猪嘴里传出一声惨叫。

“老实讲，你才有活的机会！”莉莉艾说。

“是是是。酋雷姆一打二，鏖战数月，把莱西拉姆和捷克罗姆全部吞入腹中，并形成了新的形态，我不知道怎么描绘好，我们那的报纸都叫它混沌酋雷姆。”

“酋雷姆吞噬黑白双龙后曾伏在地上休憩一星期，而后才飞回巨人洞窟，我猜测它是需要洞窟里的外太空陨石能量来协助消化，所以打算趁它虚弱的时候下手。我猜对了，它的确很虚弱，但也不是凡人可以抗衡的。”

莉莉艾听完后不知如何评价，说这人该死吧，炎武王群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才愿意帮他做尽坏事，可说这人是个好人，那绝对不可能。生命的复杂再次呈现在她的面前，她头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书斋里再丰富的图景，都无法与真实媲美。

“死后我睁开了眼，以为自己还活着，可低头一看，自己和炎武王头领融为一体，身后的炎武王群全是和自己一样饥肠辘辘。这畜牲道里头大家都是畜牲，只想着吃掉别的存在。”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炎武王”头领的眼里流露出求饶之色。

“不，你还有一个点没说”，莉莉艾何等聪明，一下子就看破了对方，“是谁告诉你这里就是畜牲道的？你进攻我们时采用的一系列手段，不像是狩猎或觅食，而是按命令行事。”

“小遥，我…”小智被小遥这大胆直白的话问懵了，这段时间都是他主动和小霞、莉莉艾调情，没想到被小遥反将一军。这使得他一下子觉得自己不好意思讲话了。

“啊，也对，小智脸皮薄，说不出体贴人的话”，小遥笑了笑，明显有一股苦涩。

“奇怪，这时候怎么感觉不到那种饿鬼的样子了？”小智望着“小遥”失落的样子，心里却有了一股安全感。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以恰当的方式讲出来，不然小智怕小遥跑了。他冒着生命危险来六道轮回就为了三件事，小遥，小遥，还是小遥。

“怎么可能不好看呢？我喜欢你的表演，更喜欢你。”小智拉着“小遥”的手。这既是他的肺腑之言，也是带有试探的目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小遥”的脸上重新浮现出欣喜与饥饿并存的神色。“她到底是怎么了？”小智现在能确定，只要自己表现出对小遥的喜欢，“小遥”就想吃了自己。

“嘻嘻”，“小遥”抓着小智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小智不觉得痛，但感觉女孩的手劲大得出奇，他眼角余光一瞟，“小遥”漂亮的手指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很长很黑，尖锐处有一丝血色，手背上青筋突起。

“小遥”脸贴到小智的眼前，呼出的热气让他心跳加快，“小智，和我一块去个人少的地方好吗？”

“好、好的”，小智答应了。但站在他肩上的白滚滚把嘴凑到他耳边轻轻叫了一声：“六（她不正常，我会做好攻击准备的。）”

“小遥”拉着小智，两人从华丽大赛场馆的后门出去。小智感觉没跑多久，可不经意回头，身后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华丽大赛那气派的场馆似漂浮在淡淡紫黑色云气里，如果不知道这是六道轮回，真要疑心到仙境了。

两人在一处人工湖边停了下来。微风轻抚，清澈如镜的湖水荡起皱纹。

“小遥”注视着小智：“如果我偷偷亲一下你，你会生气吗？”

“我当然不会啦，我也想亲小遥”，说完，小智抢先一步，吻了一下小遥的脸颊。

“嘻嘻，小智也这么主动啦，不过为什么只亲脸呢？是还不够喜欢我吗？”

“亲嘴好吗？”“小遥”那像水灵得如刚洗好的蓝莓一样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小智，里头的渴望好似一条在岸上扑腾的鲤鱼。

“可是，小遥，我们还不是恋人关系。”小智的拒绝既出于礼节，也出于恐惧。“小遥”那眼神里想吃了自己的欲望一点都不掩藏了。

“呵，就是想占我便宜不负责”，“小遥”眼里泪花闪动，看得小智一阵心疼。“要不，我就亲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那个，我怕你生气，觉得我是耍流氓，就没敢亲。”

“原来是这样啊，那要按我说的做。”

“嗯嗯。”

“你深吸口气，憋着，然后再亲我。”

“这是什么方法啊？”

“照做！”

小智狠狠吸了口气，而后捧着小遥的脸。小遥的皮肤保养得极好，抚摸时的质感如新鲜的苹果。

“唔”，“小遥”嘴里传出一股吸力。和“小遥”红唇交汇的刹那，小智觉得自己就像冰块突然进入沸水里，迅速融化的不只是对欲望的压制，还有对死亡的恐惧。

“小遥”正在吮吸他的波导！“可是，好爽啊。”小智觉得这感觉只有和小霞体验过。

“小遥”的竖瞳散发着大红色光芒，小智却没有感觉到这种光芒的恶意。虽然波导正在被吸出，但他发现，“小遥”眼神里那种饥渴正在减少。“波导可以治愈小遥吗？那就让她多吸一点吧。”

“嗯，嗯，唔”，“小遥”眼神迷离，脸颊绯红，她的身体无比燥热，烧得小智也浑身发热。

看着两人越来越亲热，似乎还想更进一步，出于对小智安全，不对，是对自家莉莉艾的利益的考量，白滚滚动手了。

“六”，小小的狐嘴一张，细雪吹出，帮小智和“小遥”从干柴烈火中冷却下来。

“对、对不起，小遥”，小智很慌，他刚刚情迷意乱，手好像在到处乱摸。

“我…我没事”，“小遥”的眼里没有了对食物的饥渴，大红色竖瞳也变回了瓦蓝色圆瞳，“小智，我这样是不是很不知羞耻？”她低着头，双手搓着裙角。

“怎么会呢？”小智怕“小遥”不高兴，主动吻住她的嘴唇，感受到唇上的温暖，“小遥”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得到你啊，小智，我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从你那里吸的是什么，但我吃过的最甜的蜜都没有那个香甜。”两人嘴唇分开后“小遥”搂着小智一刻都不肯松开。

“小遥，你要是想吃我每天都给你吃”，小智捧着“小遥”的脸，深情地说道，虽然他很想继续与她说情话，但觉得当下搞清楚“小遥”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最重要。

“小遥，你还记得小胜和小刚吗？”

“小胜，小刚，小胜，小刚，好像听过。可我连你都差点忘记了，不是回到丰缘见到莎莉娜，我都几乎要迷失了。你知道吗？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最喜欢你的我。”

“最喜欢你的我…”小智喃喃地重复着“小遥”的表白，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小遥会不会是本体神识的一部分？是小遥心里专门为我留的那一块。”

“你说了这么多，好像也没有说明白到底是谁给畜牲道里的所有存在下的命令来进攻我们。”莉莉艾用右手中指卷弄着金色长发，眼神愈发冰冷。

“这，这我也不敢说啊”，“炎武王”头领面露难色，“他威胁说谁要是泄露出去就杀了谁。我们本来就在这里苟且偷生，试图转世，再死一次就真死透了。”

“皮卡（他会怎么杀你你知道吗？）”

“这我真不知道。”

“皮卡（那想看看我是怎么杀你的吗？）”

“别别别，我说，我说”，“炎武王”头领惊惧之下，觉得皮卡丘说的很有道理，活着最重要。

“他的长相是…啊”，“炎武王”头领突然发出惨叫，七窍里散出滚滚黑烟，很快身体干瘪，塌在地上化为一团灰烟散去。

“当然是我啊”，清脆的少女声音响起，在旷野里显得十分突兀。

循声望去，莉莉艾和皮卡丘脸上写满了震惊，呆滞的模样看起来就被当头打了一棒。

“小遥？！”“皮卡（小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