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附木而上的凌霄花,郑南衣将万俟哀缠得紧紧的。
“介绍一下,我叫郑南衣,”郑南衣一面说着,一面朝万俟哀露出个妩媚的笑容,“所以,你是哪根高枝啊?”
“西方之魍,万俟哀。”
“喔。”
就一个喔?
“久仰久仰。”
极其敷衍的回应。
“这就,没了?”
郑南衣的茫然让万俟哀头一遭质疑起自己。
他堂堂西方之魍的名号,莫说止小儿夜啼,便是宫门众人也得胆战心惊。
怎么在她这里,就跟路边大白菜一样。
郑南衣拉了一下万俟哀,悄声道,“我就是个最底层的魑,我怎么知道你们的事。”
上官浅二人原以为郑南衣这般轻视态度会招致不满,却怎么也没想到,往日的狠戾刺客由她动作,也不生气。
“寒鸦柒,如你所愿,”郑南衣朗声道,“我现在就攀上万俟哀的高枝了。”
郑南衣的笑意如利刀,一寸寸剐过寒鸦柒血肉,直将他折磨得喘不上气,“你是在气我。”
蛤?
郑南衣就知道,多跟寒鸦柒这癫子说一句话,都能让他兴奋。幸好刚才没捅他一刀,要不然在他眼中,就又变成她心中有他了。
眼见郑南衣转身欲走,寒鸦柒心中郁结,冲天怒火将他烧得毫无理智。
寒鸦柒的声音极大,说得也快,导致郑南衣最后想捂耳朵都来不及。
完犊子。
这桃色传闻是她能听得吗?!
寒鸦柒,你不要命别拉着我一起啊!
察觉上方阴恻恻的注视,郑南衣捂着耳朵,摇摇头,“他刚才说什么了?”
眼看着寒鸦柒嘴巴一张,又要说出来,郑南衣真想一巴掌扇飞他。
幸而,上官浅到底也宝贝她自己的命,拽着寒鸦柒没教他再说出来。
四周静的可怕,郑南衣笑了笑,“你看,这还真是不巧,”
“刚才耳鸣,我都没听见他说什么。”
万俟哀将人捂住耳朵的手轻轻握住,凑近她耳边,“那还真可惜。”
被迫再次听了一遍万俟哀的变态癖好后,郑南衣觉得自己耳朵脏了。
救命,谁要听你五花八门的怪癖啊!
“我不会说出去的。”
郑南衣信誓旦旦。
然而万俟哀只是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不用你说,全江湖都知道。”
郑南衣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有人能把这事说得这么光荣啊!
那厢暗流涌动,上官浅这边则焦头烂额,她根本阻止不了寒鸦柒发疯,就像开始她也阻止不了寒鸦柒不要命地跑过来寻郑南衣。
“郑南衣!你听没听懂这些是什么意思。”寒鸦柒恨恨道,“你觉得他会一直对你这么温柔吗?”
“那些手段,你不会想知道的。”
“到我这边来。”
说到最后,近乎祈求。
万俟哀看了一眼总是上蹿下跳,挑拨离间的寒鸦柒,讥讽道,“寒鸦柒,你以什么身份叫她跟你一起。”
“她现在,可不是你的魑。”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身份?”寒鸦柒擦去唇边血渍,挑衅道,“她在无锋的三年,都是我陪她一起走过的。你算得了什么?”
“我?”
“我可是她——”
万俟哀挑眉一笑,迎面望着有些怔愣的郑南衣,一字一句道,“最忠诚的信徒,努尔。”
“努尔?!”郑南衣声调又急又高,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不可能!”
记忆里的努尔,红色胎记覆面,模样平平无奇,怎么也不可能是现在这张俊美邪肆的脸。
万俟哀知道她不信,微微俯下身,执起她的手在他额心缓缓点了三次,“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小菩萨,”
“现在,记起来了吗?”
温良到毫无杂质的黑眸,熠熠生辉,是最虔诚的神情,也是最具占有欲的姿态。
是努尔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