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
郑南衣沉迷男色的脑子一下清醒,她警惕地看着宫子羽,委婉恳求着,“能不罚吗?”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宫子羽哼笑一声,幽幽道,“你说呢?”
眼前的宫子羽实在不同以往,眉眼妖冶,神色阴骘,冰冷的指尖似是要将她剖心挖肝。
过于惊悚的想象让郑南衣猛地反抗起来,“宫子羽,你快放开我!”
“我警告你,你要真下狠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宫子羽不明白郑南衣怎么突然如此害怕,他只知道发脾气的郑南衣比过年的猪还难抓。
宫子羽一时无从下手,冷不防就被推了个趔趄。
“郑南衣!你又要往哪里跑?”
这话落在郑南衣耳中,就像齐天大圣那句经典对白,“呔,妖精,哪里逃!”
以防被三打白骨精,郑南衣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挣扎着想向外逃。
她又要跑!又要丢下他!
被抛弃的愤怒彻底吞没宫子羽的理智,不消片刻,就将人困在身前。
宫子羽痛得厉害,他勒着郑南衣的腰腹,想将同样的痛苦加诸于她,可最后还是舍不得。
湿哒哒的泪水,在郑南衣心头下了一阵黄梅雨,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装作铁石心肠对他。
那一刻,郑南衣知道自己完了。
郑南衣想要转过身安慰他,但他实在缠得紧,一点儿空间也不给。
她稍微动一下,宫子羽就以为她要跑,整个人便变本加厉地贴在她身后。
“你不要跑。”少年的声音湿漉漉的,满是委屈。
“执刃大人,我不跑,”郑南衣拍了拍他的手,“你就让我转过身,可以吗?”
“不要,我一放手,你肯定又跑了。”宫子羽贪婪地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你比跳跳鱼还难抓。”
郑南衣无奈,宫子羽真是越来越不好哄了。
她挑起发尾编好的辫子,“你瞧,我把我们的头发都编在一起了,我还能跑掉吗?”
“现在,我最多离你半丈远,跑不了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宫子羽看着那截辫子愣神,不自觉就松了手上力道。
一恍神的功夫,他以为郑南衣又要骗他,可她转过身,径直拥抱着他。
“抱歉,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应该早点想明白的,这个时候,没有谁会比你更难过了。”
“你需要的是倾听和发泄,而不是我这个所谓理中客的建议。”
郑南衣听见少年越发激烈的心声,然后便是细腻滚烫的触感,她有些熏熏然。
很快,郑南衣又清醒了些,她心中唾骂自己趁人之危,怎么能在宫子羽最脆弱的时候想这些事儿。
以免破坏谈心的气氛,郑南衣悄悄挪开脑袋,不敢再靠在这引人遐想的怀抱中。
她自以为动作隐蔽,直到重新被按回在他的胸口上,郑南衣才意识又被抓包了。
“你怎么老想偷溜?”
“说话不算话,惩罚要加倍。”
怎么还要罚她啊!郑南衣以为他都要忘了这一茬了,她急道,“我没准备偷溜啊,我只是觉得这个姿势,不便于我们谈心啊。”
“谈心?”
“对!谈心。”
“我知道你最近很难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你倾诉的对象。”
宫子羽捉着人走的时候,郑南衣全程规矩得不像话,似乎真的是要和他好好谈谈。
“我只问你一句,你回答我是与不是。”宫子羽握住她的手掌,目光灼灼,“谈心是不是要坦诚相待?”
“是。”
“那就对了。”
郑南衣低头,少年正专心致志地与她腰带作斗争,过于具有冲击力的画面令她不由呆愣,“你在干什么?”
“谈心啊。”
宫子羽答得理直气壮,郑南衣都怀疑是自己想歪了,她犹豫着晃了晃脑袋,确认没有老眼昏花,“谈心为什么要扒我衣裳?”
“刚刚你自己说的。”宫子羽手上动作不停,眼神炽热,“你忘了吗?”
“怎么可能!”郑南衣瞪圆了眼,她可没教他这种流氓举动。
“你说的,谈心是需要坦诚相待,不是吗?”
“我都对你毫无保留了,”
“你还要对我遮遮掩掩吗?”
“我没有对你隐瞒什么啊!”
假孕,宫唤羽,雾姬夫人,所有一切郑南衣知道的事,她现在都告诉了宫子羽,她不知道自己还隐瞒了什么。
“喏,”宫子羽一招声东击西,轻松挑起一物,“这不就是在对我隐瞒吗?”
郑南衣看着被他缠在指尖轻晃的月白色,整个人像煮开的螃蟹,她怎么没发现宫子羽竟然能这么无耻啊!
“你在强词夺理!”郑南衣毫不留情拍开宫子羽不安分的手,凶狠道,“你知道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宫子羽哼了一声,“宫远徵对你耍心思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说他。”
真是糟糕,一看见宫子羽眼中含泪,郑南衣一颗心蓦的软了,再无半点计较的意思。
她凑上前,安抚住那双很是委屈的桃花眼,“好了,就许你这一次。”
“以后,不准再耍这些小聪明。”
得了令的宫子羽像只热情又快乐的大狗,一下就将人扑倒。
铺天盖地的亲吻几乎让郑南衣溺毙其中,无论宫子羽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下意识地应允。
“南衣,我想带你去个好地方,你愿意吗?”
沉迷享乐的郑南衣,反应总慢半拍,好一会儿又听宫子羽恳求着,“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可以吗?”
郑南衣哪里招架得住,点了点头任他去了。
再反应过来,郑南衣才发现床榻后竟升起一道暗门。
她揪着宫子羽的头发,紧张道,“你不会想杀人越货吧?”
“原来,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根本顾不上怀疑,郑南衣马上又手忙脚乱地去安慰这个哭包。
她觉得宫子羽现在是熟谙拿捏她的方法了。
进入暗室,郑南衣百般确定身后的石门并没有被锁上,这才慢慢向前。
郑南衣心中发毛,但为了宫子羽,她又不能表现出一点不信任的样子,便壮着胆子目视前方。
暗室并不阴沉,相反,数百盏明珠熠熠生光,照得一室亮堂堂,真正让郑南衣想溜之大吉的是暗室内的摆设。
穿过琉璃珠帘,入目是一处屏风。
这,这么直白的吗?
郑南衣耳尖红透,不敢再瞧一眼。她避开宫子羽的眼神,窘迫地看向右侧。
这一看,魂都要吓飞了。
郑南衣觉得她再不跑,真的要玩完。
眼睁睁看着石门在她面前合拢的时候,郑南衣心慌得不行。
“南衣。”温和的声音落在郑南衣耳边,宛若一声惊雷,她立马回过神来。
郑南衣转身,宫子羽的脸上哪还有刚才的脆弱可怜,促狭的笑意自薄唇吐出,“我说了,撒谎的人,惩罚要加倍。”
郑南衣总算知道什么叫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她当宫子羽还是个需要人保护的脆弱公子,人家却当她是掌中物。
宫子羽数着时间,张开双手。
郑南衣正想骂他一句,不知怎的,骨软筋酥,一个踉跄,被宫子羽捞到了怀里。
“别想了,这不是迷药,百草萃对它没用的。”宫子羽抱着怀中人,满心欢喜地向他的喜房走去。
“你挑挑,喜欢哪几个?”
郑南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想选,哪一个都不喜欢。”
“你不选那就我选。”一路看过去,注意到郑南衣有些闪躲,甚至惊恐的眼神时,宫子羽立马就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