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繁……他去……咳咳!”
宫子羽这一句三咳的架势,郑南衣都以为他要将肺管子咳出来了。她还来不及给他顺顺气,就让宫远徵接了话茬
“宫子羽,我看你这不是风寒,是肺痨。”
宫子羽并未理会,只是憋红了脸,艰难道,“他去找紫商姐姐了。”
这厢他的话音刚落,那厢,金繁的脚就踏进了小院的门槛。
面面相觑之际,金繁从宫子羽惊天动地的咳嗽中听明白了,他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
宫远徵对此甚是满意,但他刚要带南衣走,就被长老一道口谕请去了长老院。
少年走时气冲冲的,骇人模样看得金繁不由为宫子羽捏了把汗。他还不知宫子羽胆子已经这么大了,都敢当着宫远徵的面光明正大撬墙角了。
不过,幸好他提前去请长老们出手,不然有宫远徵在人身边守着,哪还有宫子羽的位置?
只待宫远徵一走,宫子羽就立马精神抖擞,“南衣,要去羽宫坐一坐吗?”
宫子羽说这话时,中气十足,哪还有半点病恹恹的样子。饶是金繁都被他这前后两幅面孔给弄得没了主意。
“多谢执刃大人挂念,不过我们和角公子已经约好了,误了时间就不好了。”
“南衣,你怎么又叫回执刃了?”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的事,执刃大人想多了。”
郑南衣每朝前走几步,宫子羽就会快速缠上来,似乎她不说个子丑寅卯,就不会放过她。
然而不管宫子羽怎么软磨硬泡,郑南衣都未松口。
宫子羽不明白,怎么几日未见,南衣对他的态度就又变回以前那样,不,甚至比之前还糟糕。
客气又疏离,仿佛他俩就是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可,明明他们就……
宫子羽垂眸,任长睫遮住眼底阴翳,他悄悄打量着少女尚且平坦的小腹。
一想到那里有个属于她的小生命,便又难以自制的欢欣,充满了动力。
“那我送你去角宫吧。”
“别说拒绝的话。”
郑南衣下意识的一句“不用”就这么被堵了回去。
“宫门一直不太平,我不想你再出事了。”
少年说一不二的劲儿令郑南衣疑心她要是说个不字,他能直接将自己扛走。
宫子羽一路注意着郑南衣的动静,在她掩袖快步避开香味浓厚的小苑时,便立马意识到什么。
“吐出来吧。”
啊?
郑南衣一脸莫名地看着递到唇边的素帕。
吐,吐什么?她还没吃饭呢。
郑南衣微微后仰着,将下巴挪开了些,然而宫子羽锲而不舍地将帕子拿的更近了些,还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他说话也同样令人摸不着头脑,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模样,耐心哄她道,“不要憋着,你吐出来就会舒服很多。”
直到宫子羽的手挪到她的小腹上揉了又揉,郑南衣才惊觉他在说些什么。
“是不是她又闹你了?”
得,又是一个试图和肚皮交谈的呆子。
看着宫子羽殷切的眼神,郑南衣觉得不配合一下都说不过去了。
不过她从未害过喜,也没怎么见过怀孕的人,怕模仿的不像,便偏过身子背对两人,以袖捂面,象征性地呕了几声。
但郑南衣背过身的动作落在宫子羽眼中,就成了隐忍委屈,独自坚强。
也不管会不会被她训斥,宫子羽径直走到郑南衣身后,一下接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什么也想不到,唯余满满的心疼。
“你要吃些东西吗?”宫子羽赶着郑南衣抬头的空档,将自己备好的果脯蜜饯捧了出来,“听说这个时候的胃口都不太好,你要不要吃一点开胃,去去恶心?”
眼前琳琅满目,各式蜜饯,全是郑南衣曾提过或者吃过的。这份心意,说不感动是假,但她一想到宫子羽和长老院如此交好,又总觉得心里硌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