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衣感觉自己睡了好长好长的一个觉,似乎把在后山欠的所有睡眠都给一次性补了回来。
但是有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一睁眼是这么个惊悚场景!
郑南衣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围成大半圈,古怪又热闹的一群人。她闭上眼,再睁开,头顶仍然是熟悉的纱帐,她确认是在自己寝殿没错了。
还是很奇怪。郑南衣掐了一下自己。
痛!真真切切的痛!
她没做梦呢。那她为什么会看见这么多不该一起出现的人!
宫远徵和宫子羽正互相揪着衣领,宫尚角阴沉着脸在做调停。
金繁金复一左一右站在门口,也都剑拔弩张。
感情他们搁她寝殿里搞全武行呢?会不会选错地方了啊!
更要命的是,上官浅和云为衫跟黑白无常一样,一前一后站在床头床尾。见她醒来,两人齐刷刷地望着她,面容忧虑,神色凝重,直看得郑南衣后背发毛。
包围圈以外的宫紫商正正好对上郑南衣迷茫的视线,她的眼睛亮的不行,朝宫子羽“诶”了好几声。
眼见宫远徵都反应过来了,宫子羽还傻乎乎的,宫紫商直接一巴掌撂他背上,然后硬从宫子羽几人的包围圈里冲将过来。
直愣愣的劲头,吓得郑南衣麻溜从榻上爬了起来,扶住差点摔她身上的宫紫商。
就像投入热锅中立马就滋滋作响的五花肉,宫紫商的动静让整个内室热闹起来。
“南衣姑娘,你终于醒了!”
宫紫商扶正头上夸张的灵蛇木簪,本想凑到郑南衣身边,但她看见云为衫已经坐在了郑南衣身边,替宫子羽占了个好位置。
她倒挺快的,宫紫商悄悄朝宫子羽使了个眼色,让他快来。
然后郑南衣就看见那么大一个宫子羽,砰的一声,被宫远徵撞边上去了。
“宫远徵!”
被点名道姓的少年轻飘飘看了宫子羽一眼,嘲讽意味极重,见他又想抓自己的衣领,宫远徵攥紧了拳。
余光掠过少女紧张的神色,宫远徵立马意识到什么,干脆毫无反抗地任宫子羽抓着。
宫子羽几时见宫远徵这么安生过,一时之间也愣住了。而宫远徵虽然没动手,但眼中的挑衅意味可毫不收敛。
背对着郑南衣的宫远徵放肆得很,朝宫子羽无声比了个口型,果然见他克制不住攥紧了拳。
“执刃大人!”
宫子羽被这一声惊醒,才发现郑南衣她们竟都看向了这边。
他讪讪放下抓住宫远徵的手,眼睁睁看着宫远徵朝他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在转身的那一刻又变成了乖巧模样。
“要不然我给你们腾个地方,你们慢慢打?”
宫子羽想要辩解什么,又觉得当务之急不是这个,便不再和宫远徵呛嘴,两人只剩了刀光剑影的眼神较量。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啊?”被一群人围着的郑南衣心慌的不行,这阵势看起来真的很像临终关怀。
云为衫悉心替她垫了枕头在腰后,温暖的掌心覆在郑南衣手背上,“执刃大人是来徵宫取药的,不过听说你得了风寒一直没见好,便想着顺道来看看你。”
云为衫的手指纤细却不柔弱,不由分说地扣住郑南衣的手,直至十指相握,缓慢轻柔地摩挲着,就像她说话时的声调。
“郑姑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儿啊。”
郑南衣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但被他们这么看着,她难免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郑南衣下意识望向宫远徵,说话的气势弱了几分,“我应该是没事儿吧?”
终于逮到机会的宫远徵立马将云为衫连带着宫子羽他们几个都给挤到边上去。
衬着宫远徵把脉的功夫,郑南衣悄声问道,“我是怎么了吗?”
“你没什么事,就是因为风寒昏睡了三天而已。”
“何况,身在徵宫,你还需要担心这些问题吗?”
宫远徵说话时很是平静,这很大程度上安抚了郑南衣,她松了口气,差点就以为自己得什么不治之症了,才凑齐这一屋子牛鬼蛇神。
“郑……”
角落里的宫子羽甚至还没能说上一句话,就被宫尚角以郑南衣需要休息给堵了回去。
宫尚角的气势摄人,宫子羽也拿他没法,恋恋不舍看了几眼就被给彻底赶了出来。
耳边终于清静,郑南衣这才拿出云为衫一开始塞进她手里的纸条——上元,旧尘山谷。
看来,是要去会会无锋了。
寒鸦柒,好久不见啊。
千万别忘了我,因为,我还有一笔债要向你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