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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妾身是……”宝雀看着手中的角宫令牌,觉得它有些烫手,心下却又升起一种喜悦来。
“无碍。”宫尚角将她五指合拢,将角宫令牌拢在她手心中。“我往后不会再娶,你收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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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妾身定不辜负公子信任。”握着令牌,宝雀的心脏跳得飞快。
“你先更衣,稍后我带你去祭拜我爹娘。”她还穿着寝衣,宫尚角便起身往外走,同时将屋门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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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速下床将新衣换上,将两块令牌挂在腰间,外袍一盖谁都看不到。又用兰花玉簪将部分长发挽起,余发披散在身后。
她的两把刀没再在这里,此时正与她的嫁妆们放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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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宫尚角背着手站在门口,身边还站着抱着双臂的宫远徵。“角公子,徵公子。”她行礼道。
“真慢。”宫远徵撇嘴,宝雀也不反驳,脸上带笑看着宫尚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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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他走在中间,宫远徵与宝雀一左一右走在他身边。三人到了祠堂,宝雀恭恭敬敬给角宫老宫主夫妇上香,烧纸。磕头。
出了祠堂,她便请求去后山月宫。她已有大半个月没见云雀和月公子,十分想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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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宫尚角的准许,她步调轻快,大袖与裙摆飞扬,如同展翅飞翔的蝴蝶一般,飞离了兄弟俩。
“如今角宫才是她家,她却往月宫跑。”看着少女飞扬的裙摆消失在拐角,宫远徵心中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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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后山,远比在前山轻松快乐。”宫尚角回想起几个月前去后山试炼时她明媚的模样,垂下眼摩挲着腰间的令牌。
宫远徵皱眉,想象不出常年冷清阴暗的后山竟比前山还好。但这话是哥哥说的,他一向无条件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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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十几日,宝雀开始了角宫后山两处跑的日子。她百日上午在角宫,下午便前往后山。
每日最快乐的时候,就是下午时在后山和月公子,云雀一起制药,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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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兄弟俩欺负她让她难堪,而是角宫的伙食…实在难以言喻。
她原以为凭借自己这么强的适应能力,一定能适应角宫的饭食,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她忍不了一点,真的,没有荤腥的饭菜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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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才来角宫,还不确定自己在宫尚角心中什么地位,不宜现在要求过多,那就只能去后山偷偷加餐了。
后来宫尚角又要出宫门,只是这次没带她,而是将她留在角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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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想跟着去的,否则他出了什么事,剩她一个没子嗣的寡妇在宫门中,未来一片模糊。
但宫尚角拒绝了她的请求,告诉她此番出去只是寻常的做生意,不会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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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一走,远徵一人略显孤单。他毕竟才十五六岁,有她这个嫂子在,好歹能照看着些。
宫尚角不同意,宝雀便只好作罢。她替宫尚角收拾了衣装,又与宫远徵一起将他送出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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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这一趟要二十几日,角宫就她一个主子,宝雀便放肆了些,整日待在后山,黄昏前才回来。
后来又听徵宫下人说宫远徵整日待在药房,废寝忘食地研究毒药,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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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不吃饭可不好,要是他生病了,她怕宫尚角回来会怪罪于她。于是她前往徵宫,请他来角宫用饭。
刚开始他还不愿意去,宝雀也不强求,就每日做好了饭送到徵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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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也或许觉得自己吃饭没意思了,宫远徵在某一日的午饭前到了角宫。此时宝雀在小厨房,正准备往食盒里装菜。
侍女们来报说宫远徵来了,她手一顿,心想总算没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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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屋,宫远徵正坐在那里。宝雀一挥手,侍女们将饭菜挨个摆在桌上。她在他对面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宫远徵默不作声拿起碗筷,她也没同他搭话,俩人就这么默默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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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宫远徵夹起一筷子土豆丝放入口中,被酸得表情有一瞬间得崩裂。“这土豆丝…”
“这土豆丝如何?”见宫远徵表情不对,宝雀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咀嚼完,面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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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吃出来?不会是味觉坏了罢。”他顿时紧张起来,严声让她伸出手腕来要给她把脉。
宝雀将手递过去,少年的指腹按在她皮肤上,皱着眉半晌。“你身体无碍,怎会连这么酸的味道都吃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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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不放心,饭也不吃了,拉着她去了医馆。医馆的老医师给她把脉,半晌后才说出真相。
“您说,我有了身孕?”宝雀有些不可置信,她自己把过脉,明明什么都没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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