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天，是中国的天；地，是中国的地；水下，你捞不走咱中国的半点东西！咱的老祖宗在天上瞅着哩，瞅你一眼，你殘腿；瞅你二眼，你断臂；再瞅你呀，嗬嗬，你小鬼子就闭眼儿噎了气，可怕呢！

----本书•吴颠儿

引 子

1942年5月1日，日本侵略者“华北方面军”在敌酋岗村宁次指挥下，纠集3个师团、两个旅团的部队约5万余人，在坦克飞机的配合下，对冀中抗日革命根据地发动空前残酷的“五一大扫荡”。

一刹时,河北省中部，西起平汉路，东至津浦路，北临平津，南至仓石路,黑云翻腾,鬼哭狼嚎,枪声不断,哭声震天。

但见，天上飞机盘旋扔炸弹，地上坦克开路炮击；小鬼子或坐军用卡车，或骖高头大马，列成纵队突击。

没坐车的鬼子一律排成散兵线，每间隔三米左右一人，在辽阔的平原上，对我冀中军民实行“铁壁合围”，妄图一网打尽，彻底摧毁我八路军冀中抗日根据地。

漳河，是冀中平原上一道不宽也不窄的平原河。

这平原河，波澜不兴，清澈平缓，十三四米深的河底，平时间青荇游弋，鱼儿唼喋，风光无限。

漳河边的第一个大庄呢，就依照祖上傍河取名的老规矩，取了个名儿“漳庄”。

漳庄是个大庄，方圆纵横五里，物产丰富，人杰地灵。漳庄的老少爷儿们，闲散时都喜在漳河里游水。

老少爷儿们一边在清澈透底的漳河里游玩儿，一边睁大眼睛，眼明手快地逮几条肥大的鱼儿回家。

让娘儿们把鱼儿煎了，晚上便就着自酿的高粱酒，自得自乐，小日子过得贴贴切切，舒舒服服……

可现在，瞧吧：漳河的河岸上，趴着一溜老少爷儿们，个个怒目圆睁，人人嘴唇咬破，手中的枪在微微抖动。

前面，狼奔豕突，狼烟四起。小鬼子的扫荡散兵线，在一步步的合拢。

散兵线前面，是大一片丢魂落魄，四散奔逃，扶老携幼的各庄百姓。硝烟弥漫中，尖利的枪声，炒米花一般不时响起。

站在军车上的小鬼子们狞笑着，打靶一样随便举起枪，逃散的百姓便纷纷倒下，但还不能马上死去。

小鬼子恶作剧的只射击他们的大腿。待百姓蜷曲在地上哀嚎时，军车再慢慢一步步开上，碾压，留下一片殘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尸堆。

几个骑马的小鬼子追上了一个拉着小毛驴的庄稼人，小毛驴背上驮的是二个佝偻痛苦喘息的老人。

鬼子们围着小毛驴转呀笑的，看看把庄稼汉吓得差不多了，这才挥起军刀，兜头劈下。小鬼子忽然嘎嘎嘎的狂笑起来。

因为，他们发现了被围住的一大排老百姓中，居然有十几个拿灶灰抹了脸蛋的小媳妇或姑娘。

于是，散兵线停下，军车开过来。小鬼子拉起小媳妇和姑娘就往车上扔，扔完，后退几步，手中三八大盖歪把子机枪一齐狂叫……

叭！一声脆响，一辆小鬼子的军车油箱被射裂。

轰轰隆隆！军车刹那间被烈焰包围，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小鬼子，变成了无数个火人。火人们嚎啕着跳下，慌乱的朝漳河狂奔而来。

待近了，趴在漳河岸上的老少爷儿们，发一声喊齐齐跳起迎上。

枪杆挥霍，大刀飞舞。转眼间，小鬼子们回了老家。然而，紧跟着响起疯狂而密集的枪声。老少爷儿们全部倒在了故乡的土地上。

打完了最后一颗子弹后，漳庄的自发卫庄组织----漳河决死队，全部壮烈牺牲！

散兵线围了上来，领头的中佐挥挥军刀，队伍停下。中佐睁着血红的眼睛，逐一翻腾打理着这些敢于反抗的尸体。

突然感到下身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一头栽倒。 一双有力的血手，捏碎了他的睾丸。

在众鬼子的惊愕里，尸堆中慢慢站起了一条汉子，浑身是血，满面污垢，衣衫褴褛，拄着一支血污包裹的汉阳造，哈哈哈大笑：“小鬼子，老子还活着哩。不怕死的，尽管上！”

鬼子们吓得一哆嗦，直往后退。

趁鬼子们楞怔之间，汉子一声大喝，双脚猛踢，一大片飞少走石击了过去，鬼子们纷纷倒下。汉子逐回身往漳河里一扎，不见了。

小鬼子气坏了，嚎叫着冲到了河边，密集的子弹雨点般扫进河水。

昔日清澈见底的漳河，飘满尸体，污秽不堪。胡乱疯狂的扫射后，小鬼子们才悻悻集合而去。

片刻，河水哗啦啦一响，一枝蘸满鲜血的汉阳造凌空举起。在惨红的落日下，那样的狰狞可怖，杀气腾腾---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