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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绒跑了。
是上官浅和云为衫的预料之外,两人对视一眼,眼中责怪对方之意思明显,抵是为了刚刚浪费时间而觉得懊悔,明明可以直接了断了尉迟绒的性命,偏偏是逃跑了,让人愤懑不平。
云为衫冷冽的语气“尉迟绒杀不得”
上官浅白眼“你怕死?”
云为衫“你听到了,她是宿主,杀了她我也会死”
上官浅根本不在意“那就死好了”
手上美人刺再次调转了方向,从收敛到抵上咽喉,一寸进一寸,再多便能要了性命,她的话不掺假,云为衫的死活自然不是上官浅的考虑范围,何况用一个魑的命就能成功拽了一个魉下无间地狱,万分值得。
所以,上官浅觉得这件事没什么不可以。
再恍恍飘散了神思之后,云为衫稍稍后撤,一个勾身下腰轻松躲开了上官浅的美人刺,在还没有先与尉迟绒对峙上时,她们就率先打了起来。
狗咬狗,精彩。
若是此刻尉迟绒在,定会为了这场不遗余力的取对方性命而拍手叫好,毕竟她要的从来不是任何一方占据上风,从都是两败俱伤,或许换一句话——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她来做渔翁,求愿者上钩。
上官浅和云为衫不是第一次交手,这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云为衫亮了身上软剑,抵着美人刺步步紧逼,美人刺寸寸后退,看似是节节败退,不过釜底抽薪,在一个转身挪开,美人刺离软剑离心口也不过一个用力的距离。
计划内,计划不外。
上官浅“按时间推算,尉迟绒的毒也该到了鼎盛的时候,我们真的要错过这场好戏么?”
云为衫顺着上官浅收了美人刺的动作一并收了软剑“宫远徵的及冠之日,被亲选新娘斩于刀下,确实精彩纷呈”
上官浅“你说尉迟绒会成功么?”
云为衫“她武功在金繁之上甚多,对付宫远徵尚且都不用全力,毒催蛊,倍增,宫远徵怕双拳难敌四手”
上官浅抿唇“你说宫尚角会如何惩罚尉迟绒?”
云为衫“宫门上下皆知,宫远徵是宫尚角最重要的人,宫远徵纵是不死,只是受伤,尉迟绒也活不了”
没言语,是她也活不了。
或是会幸运,尉迟绒只是伤了宫远徵,那就大概还有些时日可以触碰,莫名焦躁,所谓自由,她终究入云顶天宫,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念想。
也罢,寒鸦肆告诉过她,不是么?
不要妄想,她们从来没办法自己选。
尉迟绒跌跌撞撞回徵宫之时,原本清澈干净的双眸已经浅浅的落了一层血红色的污浊,她摸索寻找,凭着感知到的气息成功进去了毒坊,来不及蒸煮,所以把所有能找对的药一并填了口中,咀嚼,吞咽,用力,压迫。
红晕愈浓愈浅,或一瞬退散或一瞬上涌,尉迟绒被折磨着残存不多的清醒,不多,很快,她便会全盘崩塌,无法自控。
纵身一跃入浓白汤池,温热到滚烫不过转瞬之际,而眸被血红完全占据也在她出水芙蓉,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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