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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回潮,徐徐而来。
尉迟绒寻了干净的垫子在木凳之上,就在忘忧的对面,思绪里一闪而过的那天,原来,她是那时遇见的上官浅,不过一面之缘,所以如今得见,没有认出。
不,认出来了。
她意识里谨记住的寒鸦妄不要放过的嘱咐先决定了上官浅的死活,没有活,只有死路一条。
一切有迹可循,一切因果循环。
该是命中定数。
尉迟绒垂眸浅浅笑“怪不得我那么希望她死在我手里,前世因,结此生果,都是命中注定”
尉迟绒自顾自话,陷入回忆的沼泽深渊,有些出不来“所以她如今也不过是个魅”
大失所望。
哪怕寒鸦柒真的倾其所有,不惜培养了一个又一个,只为了保护最想保护的那个,或这才是郑南音主动暴露的原因,那场烟雾弥漫里,她看见了掩袖捂鼻的三人相认,然后发生了什么?郑南音暴露,郑南音身死,郑南音供认不讳自己的存在。
所以郑南音该身首异处,那个羽翼之下的上官浅也该一起陪葬,没忘,她可是要像毒伤姜姑娘那般,过甚,直接毒死自己。
可惜,大难不死,还帮了她大忙。
念及,尉迟绒抬眸,视线和忘忧对上,抵是酒足饭饱,张了张嘴的嘶鸣,嘹亮而又鲜明,起身,站定面前,掌心现了一个新的铃铛出来,执起,晃晃,是未曾听过的脆。
尉迟绒抬手抚摸上忘忧的脊背,耳边呢喃“记住这个声音,他之后会和我一样,都是你的家人”
不是主人,而是众生平等。
再晃,随着晃,加入了耳畔的一并晃,忘忧听的认真,听的真切,听的似乎记住了一切。
尉迟绒再抚抚脊背“明日,你便会见到他,忘忧,从此你与我就只会与他在一起,所以答应我,保护我,也保护自己,也保护他”
忘忧似是听懂了这些话,亲昵的蹭了蹭尉迟绒的脖颈,惹了痒,惹了笑,惹了更为紧迫的拥抱,和妥帖安心。
这便是尉迟绒要送给宫远徵的及冠之礼,即使宫远徵已经猜出了一二,所以才会在尉迟绒离开马厩之时,就现在廊下等待,待她看清自己,便是小跑的过来,纳入大氅之中。
暖意顷刻全身,倦怠贪恋。
宫远徵抬手点了她的鼻尖“放肆了”
尉迟绒吐了吐舌头“可是尚角哥哥发现了?”
宫远徵点了点头“哥虽然什么都没说,可他到底身处负责宫门安危的角宫,自然洞察力更强”
尉迟绒“安危不是羽宫的职责么?”
宫远徵不屑的笑攀附“那群废物,有何指望”
尉迟绒“嗯”,是同意“三域试炼还余下不过五日,该有结果”
宫远徵似是想起了什么,笑的愈发没有收敛“是,该各司其职”
似是有序进行,也似过分的顺遂,到底,尉迟绒心中仍然惴惴不安,晃晃荡荡,罢了罢了,大不了杀了捣乱不轨之人就是。
阻了她的人,挡了她的路,就该如那些死在泥潭中的人一般,了无生气,才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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