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昏迷的姜离离在侍女的尖叫声中被大家发现。面色发紫,唇角溢出污血,一副中毒之相。
宫门专门派了医师查验,纷纷摇头,都道这毒猛烈,姜离离的身体几乎没了生机。宫门内正因刺客之事焦灼不已,实在腾不出手照顾她。
由宫唤羽拍板,将人送回了姜家。
“得偿所愿?”
陈娇心有所感,或许这便是姜离离所求。
总归是成功逃离纠纷了。
有人遇害,宫门自然要给出一个解释,不然怕是引得人心惶惶。侍卫们把所有新娘叫到大堂,一一问过,唯独云为杉不知所踪。
她的嫌疑很重。
千钧一发之际,上官浅站了出来,说云为衫脸上不知怎的起了大片红疹,似乎是会传染人的。她们关系好,此刻正待在她的屋子里休息。
旁边人听了面露嫌恶,纷纷离远了些。
云为杉染上是她自己的事,不要传给她们就好。
侍卫头领却没有被这话唬住,冷着脸道:“不过面容有损而已,带个面纱,不也能下来?还是说,你们合起伙来骗人?”
上官浅被这毫不留情的话一堵,眉头微皱,便是弱不禁风的娇态,“不敢欺瞒各位。”
保险起见,侍卫头领亲自带人上去查看。不多时,云为杉蒙面跟在最后面,出现在大家眼前,暂时解除了嫌疑。
很快,宫门再起变故,执刃和少主在同一个晚上古怪去世,再没有人关心这桩毒案。
宫子羽临危受命,在长老的认可下,在后背刻下密文,顺利成为宫门新一任执刃。
宫远徵对此很不满,凭什么这个废物就能当上执刃,为什么不能等他哥哥回来,两人再公平竞争。
当然,这只是托词。
没有人会认为宫子羽有哪里胜过宫尚角。
但他一个人反驳无效,长老们搬出祖宗规矩——缺席继承规则,堵住了宫远徵的嘴。
谁让宫尚角恰好就不在宫门呢?
偌大的宫门,便只有宫子羽符合条件。
宫远徵暗中记恨,觉得全部人都在偏心宫子羽,明明他什么都不会,更对宫门没有丝毫贡献。整日流窜于烟花柳巷,浑身的脂粉味。
他也配当执刃?
当即甩袖,大步离开。
宫子羽轻易得了执刃,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重得他喘不过气。父兄莫名离世,比起虚无缥缈的名头,他宁愿做回那个纨绔公子。
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孤身一人。
雪花纷飞之际,他亲手送走了自己的亲人们。漫天飞雪落在他的肩上、眼睫,带来彻骨的寒意。
突然,一把伞出现在头顶。
为他挡去了那些冰霜。
宫子羽怔在原地,蓦然回首,望进一双盛满担忧心疼的动人眼眸。是陈娇,对啊,还有她,他还不是一个人。
“阿娇,你怎么在这里?”
陈娇笑了笑,“我来看看你。”
宫子羽不赞同的摇头,严肃道:“这么冷的天,你不应该来的。若是你因此受寒,我会更难过。”
他说的真挚,陈娇哑然。
宫子羽伸手接过伞,指节碰到她泛起青白冷意的手,大为恼火,她这么孱弱的身子,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把伞扔给金繁,宫子羽脱下自己身上的雪白狐裘,裹在陈娇的身上,一把抱起就要往屋内去。
贴心的吩咐侍女备好姜汤热水。
他第一次照顾人,倒还有模有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