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姝再听到来自金陵的消息,已是两年后的秋日。彼时赵策瑾状元登科,春风得意,即将前往通州任通判一职,三年后新科状元,他便可回朝任官。
通州是燕家经营多年的大本营,驻扎了大批军士,几乎到了不认皇命只听燕家印信的地步。沈琅对此异常恼火,派出赵策瑾只是他的第一步试探。
这也意味着,赵策瑾成功以一个纯臣的身份获得了皇帝的信任,因其独来独往,从不结党营私。君不见,就连素称清正的张遮都有一位老师。
对薛姝来说,无疑是天上掉的馅饼。
这些年她与赵策瑾暗中接触许多次,亲眼见证了他从情窦初开到深爱不移的过程,其中真心也好,利用也罢。
不会再有人如赵策瑾一般。
此去通州祸福难测,她免不了为他担心。提前准备了干粮药物之类的大包裹,亲自到城门口,交到他的手上。
“阿姝,你等我。”
那个曾疲于生计的少年已然大变样,身量拔高的同时,面容也长开了似的俊美无双,一度超越了谢危的受欢迎程度。丹凤眼里盛满柔情万种,对她承诺说道。
薛姝点头,拔下头上一根金钗,半空中还未递出去,就被赵策瑾当宝贝似的一把抽过,甚至拿帕子包起来。
最后放入胸前的位置。
她失笑:“此去一别,望君珍重。”
见他有些失落,忙又补了一句:“只要你能平安归来,荣功升任,我自然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这并非什么贪慕虚荣,而是摆在他们面前的真实问题。薛姝是国公之女,家里都盼望着她能嫁给临淄王,成全野望,肯定是瞧不上赵策瑾这样的身份。
而她之所以对赵策瑾有如此殷切希冀,一方面是她深恨临淄王等人,怎能嫁其为妇;一方面,赵策瑾对她百依百顺,无有不应,是最好的那柄利刃。
以他的本事,将来定是封侯拜相。
薛家向来审时度势,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赵策瑾果然应下,最后深深望她一眼,似乎想要把她的模样全部刻在心里。不再多说,坐上了前往通州的马车。
一块去的侍从也是薛姝安排的。
会保他平安无恙到任。
她伫立原地,直到那影子彻底消失在远方,才在身边人提醒下打道回府,却不想正好碰上一件好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