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篇：鸢尾心事（3）

我含着珠子，看着镜子里喜娘将喜帕缓缓盖上，直至自己眼前一片红色。

却也不是完全的红色，透着一点点的光，勉强能看清眼前人影，却分辨不出是谁。

“姑娘，该出门了，姑爷到门口了。”喜娘拉着泠鸢的手，一边由澜曦扶着，看不见路的我不敢走太快，生怕摔了。只能一步一步的挪着走。

出了门后泠鸢才能完全感觉到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叔伯兄弟们的声音在前门响起，耳边都是宾客们的祝贺恭喜，甚至还能听到几个兄弟考校白起诗书文章。白起的声音在一片嘈杂里依旧那般清晰的传到了她的耳中。

泠鸢开始紧张起来。

“姑娘，您快些走，几位少爷没顶住，姑爷太厉害了。”澜曦打听声音在一旁响起，泠鸢这才想起来，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

一步，两步，三步……我停在了一个人影面前。我透过那隐隐约约的光看，只能大约看见面前的人一身红衣。

白起看着心心念念的姑娘停在他面前，缓缓露出一个笑来，轻轻的伸手拉住了面前的姑娘，轻声细语的开口：“我来娶你了，阿鸢。”

我嘴角轻轻上扬，却不敢笑，生怕嘴里的珠子被她吞下去。

“白起啊，阿鸢自小顽皮，你慢慢教便是，可别太过苛责。”夫人看着被女婿牵住的女儿，眼中含着泪，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高兴女儿嫁了个良人，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难过如珠似宝宠了十几年的女儿，马上就要嫁为人妇成为人母。

“白起知道，阿鸢嫁过去后，白起定不会让阿鸢受委屈。”白起看了一眼盖着盖头的我，郑重其事的开口。

看着白起如此行径，夫人终是放心了许多。

“夫人，姑爷再不走怕是要误了吉时了。”一旁的丫鬟开口。

我被白起拉着手，慢慢都走到花轿旁，小心的送了进去。

我在白起放开手时还坏心眼的挠了挠。

周围的声响仿佛被隔绝了一样，我只能听见喜婆一句“起轿”，整个人就晃晃悠悠的出发了。

——

我坐到了喜床上，还是有些恍若隔世，仿佛一切都不真实。

面前依旧是暗暗的，心里想着等会白起就会过来了，白起定不会让我等太久。

这么想着，我心中甜蜜的仿佛要溢出来一样。果然，不一会我就听到了脚步声，一个穿着红衣的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然后将门关上。

我并没有闻到酒味，想来是魏谦帮着白起挡住了那些酒。

“阿鸢……”白起站定在我的面前，轻轻唤了一句。

我嘴里含着珠子，不好回答，只好轻轻点了点头。下一刻视线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面前的少年一身红衣，虽没有酒味但脸上微红，和房中火红的花烛相衬，似乎藏着万顷星河。

少年眼眸专注的看着我，眼底是柔情似水，手中捏着红盖头。

“白起哥哥。”我微微抬头，将朱唇轻启，用舌头将珍珠半含不含的放在朱唇上，一双泠泠的眸子满是爱意的看着眼前的白起。

白起看见这珠子，又想起当年之事，先是微微羞红了脸，又看着我有些挪捏的脸色，有些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