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雾姬

宫门 议事厅

“我，我…”宫子羽显然被宫尚角镇住了，踉跄后退几步。却又在某一瞬间记起自己如今的身份是执刃，再次定住脚步。

“还是先唤醒姨娘吧，不可偏听一面之词。”

“呵…”宫尚角一个眼神，宫远徵立刻采取了行动。

几针之下，雾姬也悠悠转醒。

“这…这是在哪？”雾姬嗓音破碎，状似茫然。

“雾姬，不用装了，你是无峰之人，都已经有了人证。”花长老义愤填膺，开口让黄玉侍卫押住雾姬。

“不，不，是有一个刺客闯入我的房间迷晕了我，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雾姬两行清泪流下，即使在这时，也不失礼数。

“什么？”宫远徵不等宫尚角命令，就掐脉探查起来。

“的确有迷药残留。”宫远徵满目戏谑：“但这是迷烟弹的效果。”

“况且，习武之人内力流转，迷药残留比普通人少。那么雾姬，你可否解释一下。为何，你体内的残留，比之月长老，都要少许多呢？”宫远徵缓缓起身：“你可是，从未习武，常居闺阁啊。”

无言的寂静在议事厅中流转，打破沉默的还是宫子羽：“姨娘，你真的是…”

众人看着宫子羽充满纠结与不解的面容，不由对未来的宫门感到无望。

三个长老不由感叹，当年，真的是他们做错了吗？如果当年选了宫尚角作为少主，他就会是如今的执刃，最为公正，不因感情误事。宫子羽好则好矣，可太过重情，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

宫尚角看了一眼长老，就知晓他们在遗憾什么。可他也知道，没有双亲在世的他，想要获得其他人的帮助都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是偏爱呢。他在乎的从来不是谁来做这个执刃，而是，身为执刃，应该承担守护宫门，护佑江湖的责任，可宫子羽瘦弱的肩膀，怎能扛起如此重任。十年前的血案历历在目，宫尚角再也不想，宫门之中的其他人，经历如他母亲弟弟一般的惨案。没有人再会像远徵弟弟一样，痛失双亲，无人护佑，不得已少年撑起一宫。

宫远徵看着宫尚角略显僵硬的面庞，数年的相处也让他感受到了哥哥心中的痛苦。他轻轻移步，却在即将触碰到哥哥时僵住了手。朗弟弟已经回来了，那他，还是哥哥，最疼爱的弟弟，和最亲密的战友吗？

众人的思绪填满了这浓浓夜色，沉于心底，无法诉说。

“子羽…”雾姬闭上眼，数息之后猛然睁开：“没错，我是无峰的人。”

雾姬原本还想辩驳，却在看到宫子羽隐含泪意的眼睛时溃不成军。自兰夫人逝世后，她一人抚养宫子羽，说是他的半个母亲也不为过。她可以欺骗所有人，却唯独，不愿骗他。

“你…”宫子羽略微哽咽，上前几步与雾姬平视：“你待我如己出，也是，为了无峰吗？”

“不，我真心爱你，也为兰夫人。”雾姬眼中满是追忆：“兰夫人于我是幼时玩伴，我与她相识数十年，怎会没有一丝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