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中元节，江鹂裹着厚厚的狐裘上了街市，灯光璀璨，人流密集。

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久违温暖涌上心头。

一个人急匆匆撞过她，她不稳，多亏侍女小莺扶住，“姨娘。”

“方家大小姐死了，那小子驮回来的!...那小子啊..疯了!”

“真的假的?”

…？

方…

江鹂被人给了当头一棍，她心里有了打量。

头嗡嗡直响，她不管不顾拨开人群，只身前往方府。

小莺逐渐被人群围住消失了。

一个熟悉的白身影，让她日日夜夜魂牵梦萦。

是他！

他瘫坐在地，一身象牙白，衣袍沾上昳丽的血和刺目的泥污。

江鹂顿住脚，心好像被劈开。

看戏的人越来越多，江鹂心中翻涌苦涩与莫大的愤怒。

她随手拾了根木棍，四处挥打“滚开!.....!”她放声嘶吼。

她突破重围，人群被打散，她鬓发微乱，微喘气。

人群生怕惹祸上身，纷纷避开。

她这才得以和他对面。

刘思服面上青紫遍布，神情浑噩，她一下眼泪就掉下来。

好像眼泪流不尽。

她心疼不已，却不敢碰他。

他听见声响，抬头看见来人，喃喃“小鹂...”

轻的一声，刘思服抬眸望见了她扎得夫人髻，笑“小鹂长大了。”

她闻声失声痛哭，手无力。

木棍掉在地，滚了几圈，她瘫坐在他跟前。

江鹂半边身子麻木，她却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泪也一直不停的流。

“她...死了....”他喃喃。

他...罪大恶极..他一开始便不该带她私奔，没了好名声，亲身父母也不认，她的顽疾未愈，又怀孕了。

方黛坚持要生，结果生下来一个死胎。

一尸两命。

方黛也香消玉殒，刘思服笑，泪满出。

他起身摇摇晃晃，他一顿一顿要走。

他一只腿折了。

江鹂见状嘶吼尖叫。

“啊!----啊!----”

一声又一声，她毫不顾忌。

周遭人纷纷避开。

他远去，她无法阻止他，没有理由，没有身份，没有资格。

他们注定不能有交集。

他回头，粲然一笑，“快些回去罢，莫让你夫君担心才是。”

这句宛若巨石瞬间砸在她心口上，她瞬间停止了哭泣。

只得看他身影欲远。

她掩面，怎么会变成了这般局面。

迟来的小莺焦急“姨娘。”

江鹂身形一顿，笑开，一片凄惨。

这注定是个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