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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顾忌的存在

快穿之虐你一千遍

午后,阳光正好,明媚的辉光幽幽洒在桌台上。

裴殷在批奏章,骨节分明的手抬着毛笔,奏章的字翩若游龙,挥洒大气。

他低头,写的认真。

一个侍卫急匆匆跑进来“陛下…温太傅,他…”

“怎的了?慢慢道清。”裴殷此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依旧从容。

裴殷抬笔蘸蘸墨汁,愈再下笔。

侍卫气都不敢喘,“温太傅和雍王起兵叛乱了…”

“已经兵临城下…将皇城包围…”

毛笔蘸的墨汁顺着笔尖掉落下来,印在宣纸上,晕染开大大的黑色水墨。

在朱砂批改的折子上分外刺眼。

侍卫注意到,脸色也开始苍白。

不敢再多说。

裴殷抿唇,捏着毛笔的手颤抖,他下颚绷紧,眼神阴狠。

毛笔瞬间折为两段在手掌中。

黑色墨汁沾染在手掌,一片脏污。

侍卫噤若寒蝉“朕知道了。”

侍卫作礼跑下。

那日下棋,他早就料得到那人耐不住性子,但他只料到了沈栖。

谁知结局扑朔迷离。

本以为沈栖胃口大,原先封了他个异姓王赐封地,免贡赋,居然还不满足。

不曾想竟有反叛逼宫之心。

逼宫之人竟还有他的一份手笔。

裴殷忽的嗤笑一声,也是。

温夫晏可是当年沈栖举荐进宫的。

只是因为父皇信赖有加,他才步步高升…

教他十年的温太傅,真教人寒心。

他阖眼,眼前一阵阵发黑。

裴殷虚虚捂住胸口,可教他该怎么办才好,他这心如坠冰窟。

可又想到什么。

他站起,茫然无措的挥挥手,他这个皇帝当得名存实亡!

兵权全权被父皇交付于他!

天家人何其薄情寡义自私自利!

父皇一个如此深谙其道的人怎的会这么信一个外人?

不仅将他一生托付于他,连兵权也拱手相让于外人…

念及于此,已经没用!

火烧眉毛了,火马上就要着到他跟前。

他只想保全应央。

裴殷走出前厅,“阿央,”

等到了一会,他又环望四周。

裴殷不见她应。

心里瞬间争先恐后涌上不安,他又唤了几声,有些焦急。

没人应声。

裴殷这才确定她人不在。

他步履匆匆,差点被自己绊倒。

一瞬。

目光停留到玄关门口一片狼藉的木桌和地面上,移开目光。

眼球艰涩,他目眦欲裂。

生生的要逼得他热泪滚下。

失去应央去向的惊恐远超过被逼宫篡位的惊慌失措。

他如此偏爱应央,前朝后宫无人不知。

那侍卫进来也不曾知会一声。

只怕是二人中的一个派来的知会他一声的人。

身子发冷发麻。

手抬起覆在双目上。

难以言喻的感觉,感觉现实被撕裂。

应央定是被掳走了,是何时?

以他的警惕性已经如此?!

不妙,真真是不妙。

可他没有一兵一卒,如何救?

他很崩溃。

泪慌忙溢出眼眶,他无助的像个孩子。

废物!

他不是没有想过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和亲信,可温夫宴是在在后宫前朝扎根太深,眼线无数。

每次都没连根拔起,一锅端了。

每次都是,无论他当初多么壮志雄心。

后来他也再不反抗了。

他是废物的事实,他也早该认清了。

自己对他温和点迎合点,忌讳他点,委屈自己点,没有关系,只要温夫晏不反叛,不逼宫,他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什么时候妨碍过他的路?

他要这样赶尽杀绝?

他可是父皇给他的钦点太傅。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几分心凉。

直到近日,他隐隐发觉到沈栖有叛乱的野心,害怕是多虑,他曾左右敲打过,没想过那人死皮白赖,毫不在意,全盘托出。

不知哪日他们二人之间气氛不再温情。

开始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心怀鬼胎。

闲暇时间下棋,裴殷捻捻白棋,缓缓摩挲。

“你最近棋艺又高涨了,我难以匹敌。”

裴殷淡淡,面色有几分苍白,有几分置气轻甩开棋子。

沈栖眼神黏在棋子上。

他垂眸,浅笑。“是么。”

“陛下,你可要精进自身,小心不测啊。”

他意有所指。

裴殷近日早有疑心,闻言,眼神瞬间凌厉,抬眸,直直看向坐在对面一袭白衣翩翩的沈栖。

“雍王殿下,此言何意?”

和他竹马相伴的人,如今这副嘴脸,他实在沉不住气。

直接戳破。

沈栖似是有被刺痛,他不言,沉默寡言。

他的沉默在裴殷看来简直振聋发聩。

裴殷冷笑,“你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看你左右也不是扭捏作态的人。”

沈栖阖眼。“相言,你是一个六感很准的人。”

裴殷闻言,伪装的温和和勉强的谈笑被瞬间撕破。

他愤怒的掀开棋盘,棋子哗啦掉一地,听了让人发麻。

棋子有几个被甩到沈栖身上。

他抿嘴。

“我也是身不由衷…我”

裴殷冷笑的面皮抽搐,“你有什么资格叫朕小字?礼仪尊卑你这些年还没吃透?”

沈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刺痛和震惊,明晃晃的,那么众矢之的。

他模样这些年没变,还是这么清冷且温润,可是他一颗心早已变的恶臭发黑。

沈栖似乎很受伤,那谁有资格唤你小字?

那个你迫不及待让人人都知的婢女吗?

沈栖嘲讽一笑。

这一笑瞬间点燃裴殷的怒火。

火点燃了一切导火索,裴殷怒火中烧,“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你身不由衷?!”

“是我逼你私养的精兵?!”

沈栖眸中明亮的光瞬间熄灭。

“是我逼你从我这里分揽的大权?”

“还是我逼你步步蚕食我的势力了?!”

沈栖嘴唇蠕动,呐呐几声。

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裴殷眼中凌厉的恨意和怒火要将沈栖吞噬了。

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他不敢再看他,踉踉跄跄起身,逃一般的落荒而逃。

裴殷见状,就知道心里的猜疑已经水落石出。

他心知肚明,他这个皇位做不了多久了。

他气的将书房里里外外砸了个遍。

气得胸膛阵阵缩痛。

………

他们从小长大,幼时他的伴读也是他。

权利荣誉财宝就这么诱人?

可以通通将所有真挚感情相抵?!

他愤恨,却也慌张。

他在位没多久,为了巩固皇位,让温夫宴辅政。

这样一数辅政已有多年。

沈栖近些日子所有举止,将他们的几十年情谊,全都付之一炬。

比起他一直坐的不安稳的龙椅。

但是他更害怕这次叛乱伤及无关的人比如她。

应央。

心里恨的泣血。

突然一个面生的小厮走来,裴殷一怔,眯眼,他认得他,这人是沈栖最信赖的死士。

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陛下,太傅约您城上一聚。”

裴殷哂笑,双目猩红,“她也在哪儿?”他直接逼问。

死士作礼“太傅说在不在,你亲自去了便知道。”

裴殷闻言心脏又开始痛,这个鸿门宴。

是你不想去也要去。

为了应央,刀山火海他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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