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父亲（2）

“娇娇――你还恨老爸？”父亲的声音渐渐低了，那声音里有委屈也有愧疚……

程月娇想了想，说：“也恨，也不恨。”

顿了顿，她又叹息道：“若不是你当年杀了我妈，我也会是个有父有母的孩子，就不会有同学笑话我是杀人犯的女儿，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可如今我想开了……恨你也无用，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哎……”最后的一声长叹，包含了十几年的心酸……也包含了隐忍之后的释怀。

老人听了程月娇的话，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了几下。

像是在隐忍心中的痛苦。

又像是在后悔。

终于，他开口说：“当年，是我的错……可你妈……也不该当着我的面提那个奸夫，哎……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对不起你。”

是啊！

说什么都没用了……

恩恩怨怨都已了结。

程月娇愣了片刻，正色道：“你们的事，我不想听。我出去买点菜，做点饭吃吧！饿了。”

说着，她走出了小院。

她心情矛盾的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小村里，有邻居阿姨看到了她，老远就打招呼，道：“程月娇回来了！”

“嗯！阿姨好！”她中规中矩的回答道。

“你爸回来了！”那邻居说：“你回家看看他吧！你爸老了，也憔悴多了……当年的事……哎……别怪阿姨多嘴，也不全怪你爸的！回去了，别埋怨他……”

“我知道了！谢谢阿姨！”程月娇说着，和邻居阿姨告辞，用手里紧剩的钱买了二十块钱的猪头肉，一些青菜，鸡蛋，豆腐。

还买了二瓶脾酒……

回到家时，父亲已煮上了稀饭。

她拿出脾酒和猪头肉放在桌子上，下厨房炒了几个简单的小菜。

毛豆炒鸡蛋，上海青炒豆腐，清炒土豆丝，宫保鸡丁。

这天晚上，十几年不曾相见的父女俩，意外的再次团聚。

在老屋里昏暗的灯光下，父亲默默的喝着啤酒，吃着女儿做的小菜。

两人甚至还碰了杯。

只是谁也没有再提过去的事。

那是一个不能触碰的伤疤。

吃完饭后，程月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也显的很陌生……

她默默的关上灯，睡着了。

第二天是个晴天，他起来时父亲已经上班去了。

桌上留有一张纸条。

“饭在锅里。”

简单的几个字，写的歪歪扭扭。程月娇知道父亲没有文化，人也寡言少语，可这……却是最真实的爱。

她的眼圈又红了，心中又泛起说不清的滋味。

又恨又心疼。

她走到厨房，盛了饭默默的吃着。

父亲煮的是八宝粥，味道还行，她放了糖，甜甜的。

吃完之后她无聊的拿起手机，居然一下子蹦出许多信息。

打开微信看到很多条齐煜青的信息。

五点三十的。

月娇，上午的时候老板突然来了，我不得不挂断了电话。

五点五十五分。

月娇，你在干嘛啊！早上是借钱吗？要多少？来我家我给你取。

十点零三分。

在干嘛呢！咋不理我？我真不是故意挂你电话的！

……

……

后面还有好几条信息，程月娇越看越恶心，随手将他的信息全部删除，拉进黑名单。

她正准备关上手机回屋再睡会儿，却看到微信上显示还有一个红点。

……怎么还有信息？

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