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门户

范闲不服：“凭什么？我们的意愿就这么不重要吗？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们愿不愿意。”

范璃失笑，她忽然觉得范闲这样挺好的，“就这样，哥哥，你只有不甘，不服，才能为自己挣一个想要的未来。”

“我已经选好了自己的路，你也应该选择你的。不过不着急，哥，你有大把的时间来决定自己的未来。”

“璃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你选了什么？”眼看着范璃要走，范闲追问道。

“不可说。”范璃回头冲范闲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明白的。命运，要自己揭晓才有趣，哥，我等着那一天呢。”

她还等着看戏呢，太早把一切都挑明，很多事情都会失去原本的乐趣。

这条路本就黑暗又孤寂，若还少了这些乐子，那未免也太无趣了。

慢慢走回琉璃阁，意料之中，三个丫鬟都在正厅候着，青枫站在院门口等她，一见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小姐，你回来了。”

范璃点头，轻飘飘走进厅内落座，三个丫鬟里宁琴站在最中间，低垂着头，致书和静棋一左一右将她围住，气氛很是凝重。

“琴儿，我这些年，可有苛待过你？可曾打骂？可曾对不起你？”

范璃缓缓发问，面前的人儿根本不敢抬头看她，身体微颤，小声道：“小姐待奴婢极好。”

盯着琴儿看了好一会儿，范璃最终宣判了她的命运：“念在你自幼侍奉于我，也算尽心尽力，我不杀你，你收拾东西，自行离去吧。”

“小姐，”青枫似乎有话想说，但一想到昨日才刚刚惹了范璃动怒，此刻又不敢多言，只得斟酌着开口，“小姐，琴儿跟在您身边多年，她毕竟…她毕竟知晓太多了。”

是啊，一个从她还在襁褓时就侍奉左右的婢女，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但是谁，能够在范璃那么小的时候就在她身边安插眼线呢，更何况这些年琴儿并没有出格的举动，只是来到京都之后，表现得有些反常而已。

她派人回了一趟澹州，从奶奶那里拿来了琴儿当年的卖身契，她与伯爵别府签的是死契，但是卖身契上面写着，她不是澹州人士，而是来自京都。

这一点想必老太太是知晓的，那能往她身边安插这个丫鬟的人选，也就只有那么有限的几个人而已。

但无论是谁，无论是否有恶意，这个眼线，她不容忍。

也怪她大意，这些年就算是防备也只防备了后来的致书和静棋她们，并且将她们收为己用。却唯独忘了这个从澹州开始就跟着她的丫鬟。

“琴儿，你从何处来，就归何处去吧，我这里，留不得你，至于你的旧主如何处置你，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奴婢自知对小姐不起，不奢求小姐原谅，万望小姐保重身体，奴婢告退。”宁琴甚至没有多说什么，福身行礼，就转身出去了，走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