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四十六)

“哥，这是我新研制的毒药，你可以用在审问犯人上。”

这是宫远徵这几日送来的第四种毒药，宫尚角看着桌上那个外观精致小巧的瓶子，心里不免为他担忧。

“远徵，人死不能复生。”

“哥，她没死。”

宫尚角欲言又止，知道多说无益，于是转移话题，问道：“宫子羽是不是已经从后山回来了？”

“是。”宫远徵立马明白哥哥的意图，正色道：“需不需要我去叫雾姬夫人。”

“去吧。”

宫尚角看着宫远徵远去的身影，不自觉长长地叹息。自从那日宁知晓跳悬崖，他这个弟弟就整日将自己锁在药馆，没日没夜地研制各种毒药，若不是月长老被无锋刺客谋杀，加上宫子羽的身份之事，悬而未决，他真不敢想宫远徵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日，他的那句宁知晓不会水其实是骗他的，因为他知道宁知晓一走便不会回头，与其给远徵留一个根本不会有结果的念想，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扼杀它。没有希望才是希望，早日忘记，才能迎接新的人生。

宫尚角将毒药收好，拿出那本医案去了长老院。

——

议事厅。

“刚才你们说没有人证。”宫尚角看见宫远徵身后的雾姬夫人，“现在人证到了。”

众长老齐齐看过去，就见雾姬走了进来，所有人皆是一惊，就连坐在主位的宫子羽也震惊地差点儿站起来。

宫远徵走到宫尚角旁边的位置，和哥哥相视一眼，从容坐下。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宫子羽是否还有资格，坐在执刃之位上。”

议事厅霎时安静下来。

雪长老率先发声：“角公子，事关重大，不可妄言啊。”

宫尚角眼中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光彩，沉着道：“三位长老，宫门里关于宫子羽身世的流言蜚语从来没有断过，如今医案上清楚记录，证据确凿，如今还有雾姬夫人作为人证，这也能被您说是肆意妄言？”

雾姬一直坐在两人中间，从始至终未发一言，此刻听到宫尚角口中的医案，一脸茫然地问道：“什么医案？”

宫尚角一怔，不解地看向她，就听她说：“可否让我看看？”

雪长老命人将医案递于她，雾姬接过来翻开看了看，面色突变，“这不是兰夫人的医案。”

“怎么可能！”宫远徵立即起身上前，抢来医案确认了一下，这本就是他在雾姬夫人房中偷来的医案，上面还记录着姑苏人士，而兰夫人就是姑苏人。

他看向雾姬夫人，质问道:“这上面明明写着孕妇来自姑苏，怎么可能不是兰夫人？”

雾姬却不回答，只是对长老们说：“您可以派人去医馆查一下所有夫人的医案，看是否缺了哪位夫人的医案，被角公子拿到这来诬陷人。”说着，她慢慢将目光看向宫尚角。

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宫尚角俨然已经明白自己被雾姬夫人算计了。

经侍卫探查，药馆内泠夫人的医案缺失，而泠夫人正是宫尚角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