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晓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拐个弯去找了云为衫。
她轻叩两下门。
云为衫“谁?”
宁知晓“我。”
房门被打开,宁知晓走了进去。
云为衫“真没想到你能活着回来。”
云为衫在案几边坐下,说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宁知晓惨然一笑:
宁知晓“没能如你的愿,抱歉了。”
察觉到她情绪不太对,云为衫不由奇怪地看她一眼。
云为衫“你……怎么了?”
宁知晓没说话,只是拿起她倒好的茶水浅抿了一口,唇上随即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不由想起方才的事情,心口越发沉重。
云为衫见状,便不再问,安静地坐在一边,陪她品茶。
不知过了多久,宁知晓才突然道:
宁知晓“云姐姐,要不要与我合作?”
云为衫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有些诧异:
云为衫“为什么是我?”
宁知晓依旧是初见时的口吻,用词轻挑却带着真诚:
宁知晓“因为你好看。”
云为衫自然不信,她虽然不知道宁知晓来宫家的目的,但她目前不是敌人。
相反,她还曾救过自己几次。
云为衫“给我一个合作的理由。”
她放下茶杯,定定地看向宁知晓,就听她道:
宁知晓“我可以帮你缓解半月之蝇的毒。”
云为衫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满脸惊异地看向对面的这个人。
从刚踏上宫家地盘,就发现她是无锋刺客,再到她一眼识出宫家人的计谋,现在又知道她中了半月之蝇,还声称能帮她缓解毒发,如此种种,绝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
而宁知晓此人单看外表,冰肌玉骨,美而不俗,一双眸子平静得仿佛只知岁月静好。怎么看都像是那种被人呵护着长大的女子。
她手指磨挲着杯沿,过了很久才道:
云为衫“你究竟是谁?”
宁知晓像是早就等她开问一般,答道:
宁知晓“我本是宁家二小姐宁知晓,后被柳春风所救,于是便成了沐萧萧。”
沐萧萧!
她似乎有所耳闻。
难道……
她试探开口:
云为衫“招摇撞骗沐萧萧,救死扶伤……”
宁知晓“南宫清。”
宁知晓“他是我师兄。”
三年前江湖上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但是谁都没见过这二人。
不对……有人见过,但是见过的人都各执一词,因此后来人只当他们故作吹嘘,也就不曾当真。
云为衫怎么也没想到,宁知晓竟是其中一人。
她压低声音问:
云为衫“你想让我做什么?”
宁知晓神色平静:
宁知晓“到时自会告诉你。”
————
宁知晓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发现有人在不久前来过。
她巡视一周,看到了桌子上的龟壳。
那龟壳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大小和样式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百里挑一的珍贵。
宁知晓走过去,拿起,习惯性地摇了摇,响起一串清脆的声音。
是铜钱撞击龟壳声。
这个久违的声音一下将她拉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她还是人人口中的招摇撞骗沐萧萧。
她习惯到一个地方换一副容貌,因此那日她换了一张最平平无奇的脸出现在了响水镇。
她一到城里,便支起摊子,拿出招摇撞骗的龟壳和一个长幡。幡上写着——专业算卦二十年,不准不要钱的标语。
响水镇人多热闹,她逢人便说一句:
宁知晓“兄台,来一卦。”
那天生意好,求卦的人络绎不绝,一直忙活到天黑。
她颠了颠满满的钱袋子,喜上眉梢,哼着小曲收拾摊子绕上小道,就要回家。
走至半路,忽听前方一个专门拉粪用的木桶传来细微的动静。
听那动静貌似桶里的应该是个人。
她心下一惊,秉持着不多管闲事的警世名言,转身就走。
一直走出好几百米,她又折了回去。
或许是整日听多了师兄救死扶伤的唠叨,那晚宁知晓大发慈悲,救了个人回家……
这么想着,窗户忽然传来异动,宁知晓瞬间回神。
就见一抹黑影翻了进来。
就这样,宁知晓毫无征兆地以相同的姿势和宫远徵又打了个照面。
他依旧猫着腰。
她依旧站着看。
宫远徵先是有些尴尬,后又转为气急败坏:
宫远徵“你怎么还没睡?”
宁知晓也十分不解:
宁知晓“你为何又翻我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