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柒脸色铁青,依旧动弹不了一点。此刻的竹林里只有他和上官浅二人,微风吹动带起的竹叶碰撞的沙沙声在寂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明显。
上官浅面无表情,上前伸手握住美人刺的剑柄,她的目光顺着剑锋望去,看着面前面无血色嘴角还不断往外呕着鲜血的寒鸦柒,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与犹豫,最终闭上眼睛将美人刺拔出。
伴随着寒鸦柒痛苦的闷哼声,鲜血从他胸口处的伤口汩汩不断地涌出,寒鸦柒也最终失力瘫倒在地上。
寒鸦柒上官浅……
寒鸦柒虚弱的低喃声从背后响起,上官浅本要离开,却还是忍不住回头靠近。
寒鸦柒你真是技术不行,连命脉都刺不中……
哪是刺不中,寒鸦柒知道不过是这个向来装的狠毒的小姑娘终是下不了手,才让这剑正正好好偏了三公分。
上官浅我没有……
上官浅眼底已不知何时浸满了泪花,她恨无锋,恨点竹,却独独没有恨过寒鸦柒,她自是知道他对自己的用心,只是……
寒鸦柒轻声笑了,咬碎牙齿。上官浅听见他牙齿咬动的声响,继而看见寒鸦柒牙齿间涌出绿色的液体,知道他服毒自尽。
上官浅你——
上官浅想要上前阻止,却早已来不及。寒鸦柒拍开上官浅伸上前的手,苦笑了声。
寒鸦柒若是我不死,你作为无锋叛徒,我定第一个将你千刀万剐……可惜了,我死了,你也就此在宫门作为无锋刺客死了吧……从今以后,好好活着,成为真正的上官浅活下去……
寒鸦柒的话说的颠三倒四,不知道是不是死前口齿不清,还是被毒药毒的脑袋糊涂了。
很快,寒鸦柒就这样没了呼吸。
上官浅擦了擦脸颊残留的泪痕,缓缓蹲下用袖子抹掉寒鸦柒嘴边的血迹,轻轻合上了他已然无光的双眼,随后头也不回离开。
……
……
从角宫赶到月宫的玉离和宫尚角宫远徵三人,刚进门便见到宫子羽还是那副面无血色,呼吸微弱气息奄奄的样子。三人赶忙上前,宫远徵也立刻把脉查看,眼底满是凝重担忧之色。
玉离月公子……
玉离刚想问,从刚刚前山到后山这么久,宫子羽身上的毒怎么越发严重了,便见屋外金繁焦急地带着装有出云重莲的匣子快速撞门跑了进来。
金繁出……出云重莲!
见到救命的东西总算来了,在场的众人才总算松了口气,月公子接过出云重莲,宫远徵立刻跟着他前往熬药的炉火旁,协助他熬煮出云重莲制成的汤药。
玉离凑上前盘腿坐在宫子羽对面,想要尝试往他体内输入自己的内力缓解他如今奄奄一息的状态。只是经过两场恶斗的玉离明显体力不支,内力也有所枯竭。
宫尚角望着地上唇色发白还在不停输送自己内力给宫子羽的玉离,眼底不由泛过一丝心疼,伸手揪着玉离的后颈就直接把她提了起来。
玉离嗯?干什么?
玉离颇为不解,两只爪爪都伸到后面想要抓住宫尚角捣乱的大手,却被宫尚角丢到软榻边强制要求坐下休息。
宫尚角你力竭了,我来!
宫尚角说完,就盘腿坐到了刚刚玉离坐的位置,为宫子羽输送内力。
云为衫望着虚弱的玉离,不由得有些关心,缓缓走上前靠近玉离伸手抚在她的肩膀上。
玉离察觉到头顶那道不可忽视的视线,抬头望去,正好撞进了云为衫紧张担忧的双眸之中。她目光温柔,瞳眸中似乎闪着点点光亮。
玉离我没事,放心。
望着还干站在角落的寒鸦肆,他的目光里只有云为衫一人,纯黑的衣衫和月宫里的大家格格不入。
玉离从今日起,寒鸦肆就已经作为无锋刺客死在这场战役中了,你日后想干什么都是自由的……
玉离轻声对寒鸦肆说,他似乎有些诧异,一点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被接受与原谅。他缓缓上前,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屋外再次进入了几个人。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被推开,只见上官浅和雪重子拖着重伤的雪公子进了屋,云为衫和玉离立即迎上前,扶着雪公子躺在床榻休息。
雪重子万俟哀死了!
听到雪重子的话,众人松了口气,如今只剩花宫那边了。
出云重莲熬煮的汤药及时送到宫子羽手中,他有些担心地盯着床铺上昏迷不醒的雪公子,顿时有些犹豫。
宫子羽先给雪公……
宫远徵你别废话了,人雪公子伤的可比你轻多了!
宫远徵不耐烦地抢过汤药碗,掐着宫子羽的下巴就将汤药灌进宫子羽的嘴里。原本就虚弱不堪的宫子羽自然是反抗不得一点,咕嘟咕嘟很快一碗药下肚。
玉离瞧着这“兄友弟恭”的样子,不由得戳了戳宫尚角的胳膊,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低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