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上的曲径依旧,尽头的男人依旧,在她奔向他的一步步,她感受到复苏的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腔。
一直以来都是她错了,一直被困于原地的哪里是宫尚角,而是她。
是她的软弱,自以为是的将爱强加他身,变成利刃让他上伤痕累累。
宫商角阿浅,这株杜鹃一直都开的很好。
他惊异的望向急切奔来,却在距离他几寸蓦然停下的女子。
多想将她揉进怀里,出口却是不痛不痒的话,其中隐喻,期望女子发现,又不想让她立刻发现。
他也会卑微至此。
上官浅杜鹃开再好,也只一瞬惊艳。
他苦笑起来,这就是他不愿明说的原因,她总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死心。
她说花再好也只一瞬惊艳,是又想劝自己莫再执着吗?
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没有人告诉他怎样挽留一株渐渐枯萎的花的心。
上官浅所以,怎么比的上人长久相伴,夫君,你要花还是要人呢?
他的眼底苍凉,将她眼角也浸湿,这一次,再没有什么可阻止她奔向爱人。
上辈人的恩怨已成历史,不是他们能够更改,她怎么能因此而辜负眼前人。
她早该明白,却终是没能轻易跨越命运设下的重重关卡。
当真相揭晓,是他的爱,他的决心挽救了他们的爱情。
宫商角你…你?
他感受着怀里的柔软,心上的喜悦是一时的,随之而来是她一次次的背叛。
宫商角你又想骗我,然后离开我是吗?
渐渐清晰起来的她冷漠决绝的眼神,在此后将痛苦吞回肚,暗自消化的自己。
都提醒着他沉沦意味着再经历那些苦楚。
宫商角你要是真的愿意留在我身边,就吃下这个,吃下后没有我给你的解药,毒深入骨髓,药石无医。
他曾经太自信爱情坚固,所以她说什么,他便信,他爱她,所以给她信任与自由。
直到她将他真心践踏进泥里,高高在上的笑时,那模样仿佛是在说,瞧啊,多傻。
宫商角你,你真的吞下了?快吐出来。
他以为她此番深情表白与以往一样带着算计,所以他故意提出了这个要求,一个不可能的要求。
那么她若拒绝,他还可以安慰自己是他做的过分,而不被她的无心无情伤害。
上官浅不吐,我就乐意,夫君,你可知晓我为何逃离你?是因为我是孤山派后人。
当背负的沉重至极的秘密都倾吐给他,她终于感受到了怅然,她将脸埋进他胸膛,痛快的将泪洒落。
上官浅我因此逃避你,甚至觉得这样才对得起孤山派少主身份。
他仿佛静止。
上官浅可是今日我听闻一个傻瓜与我同样境遇,却选择完全不同的道路,因为他,我想试一试,因为他,我发现我根本无法放下。
她完整的剖开自己,不再是装点粉饰出来的假人,她精于算计惯了,第一次口先于脑。
说的话笨拙,但胜在足够真挚。
上官浅你宫尚角可以为我放下仇恨,你凭什么认为我做不到?
她的泪滂沱,男人又好到哪去,他摩挲她后颈,倾身间,舌已轻易撬动她齿关。
上官浅唔,夫君,这是毒…
难以承受的唇舌纠缠后,她惊异的望向将剩余毒药吞下的男人。
宫商角你以为我舍得?
即使愤怒,即使带着试探和惩罚,可他连真正的毒药都不舍用她身上。
他咬开齿间糖豆,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