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商角的书房干净简朴,却没有什么生气,和他人一样透着种清冷。
宫远徵哥哥,宫子羽竟然过了三域试炼,难道真要认他做执刃。
宫远徵心中唯一堪当执刃的人选是他的哥哥,除此外,他无法真心认同任何人。
更何况宫子羽血脉存疑,还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草包。
宫商角当日在长老们面前立下的约定,他若过了试炼便承认他执刃之位,还能如何。
对于宫子羽此次通过试炼,宫商角也感困惑,可在长老们面前说的话岂是儿戏。
宫远徵可是,宫子羽总是猜忌我们角宫的人害了前执刃和少主,跟哥哥也不对付,他若对哥哥不利怎么办。
对于前执刃和少主遇害的事,自抓住了无锋细作起,宫门上下便达成了他们都死于无锋之手的共识。
可宫子羽好像不这么认为,前不久还因为贾管事将他抓进了地牢,最近也一直有所动作。
宫商角你认为他奈何的了我?除了宫门兴衰,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我挂心 。
男人负手站立,昏暗的烛光下,他那双眼睛幽幽,就像是一匹孤傲的狼。
他的语气间仿佛成竹在胸,也仿佛是在坚定什么信念 。
宫远徵哥哥说的对,是我多虑了。
宫远徵看着那道身影,莫名心安,这才是他熟悉的哥哥,而不应该是那女人面前过于温柔的人。
宫商角如今宫门动荡,保不准无锋已经混进了大批细作,我们行事要格外小心,宫子羽虽然德不配位,好歹也是宫门的人,应当联合起来共御外敌才是。
宫商角说此话时,眼神狠厉。无锋就像是扰人的苍蝇无孔不入,左一下右一下叮宫门这颗蛋。
而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一次是偶然,那么次次都能找到机会那就绝非偶然,而是这颗蛋的内部出现了裂痕。
若是让他找到那裂缝,抓住那些不自量力的细作,他必要让他们好好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
宫远徵哥哥是指还有细作,那我们该怎么做,怎么揪出他们。
宫远徵看向哥哥,对他说的话丝毫不疑。
宫商角等,狮子在狩猎猎物时都会潜伏于草丛,等到猎物放下戒心之时再一举击溃。
他说着这话,眼前逐渐浮现出女子说心慕于他时的面容。
她说的话几句真假,他分不清,所以他迁就她一切。
是为了满足那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好奇心,他想知道她说的爱几分真。
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他一面告诉自己全是做戏,维持着理智,一面却眼看着自己的好奇一天天膨胀,像个濒临崩溃的赌徒般希冀自己有一天能回头。
宫远徵我懂了。
宫远徵笑了起来,终于不再纠结哥哥在上官浅面前展现的所有柔情。
毕竟他唯一信任的不还是自己这个弟弟,这世间唯有他们兄弟二人彼此信任,永不背叛。
宫商角?……
宫商角看向弟弟有些阴险的笑,不明白他懂了什么,竟值得他笑这么开心。
可他现在也没心思去思考这些,他只想沉溺于宫门事务,让自己短暂忘却对上官浅生出的那点不应该的情感。
上次见云为衫还是大婚之时,她凤冠霞帔婷婷立于宫子羽身侧,那模样真像一对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上官浅看着他们,不由得也向身边男人望去,想到在别人眼里他和自己也该是天作之合便觉一种虚妄的快乐。
云为衫你……过的还好吗?
云为衫看向为她素手烹茶的女子,终是缓缓开口。
曾经的她可以平静的和她交流,因为她们立场一致,可现在她满心满眼是那个男人,选择了他就意味着和她,和无锋的决裂。
在欺瞒上官浅的情况下,她更多不忍,想和她诉说,却害怕戳破。
上官浅姐姐是在关心我吗,我嫁给了自己心爱之人自然过的开心,姐姐呢?
上官浅将玉盏递给云为衫,后者轻轻抿了口。
上官浅微微笑起来,还记得她们刚到宫门时,云为衫还不敢接她的茶,一定要自己亲身试毒才肯饮下。
可现在她好像完全信任了她。
她是魅,最不值得信任,第一次被人信任,竟然来自一个无锋的杀手。
她不懂此刻心底隐隐升起的欣喜意味着什么,可她竟然不讨厌这感觉 。
云为衫有半月之蝇的解药,我们才能真正过的好。
半月之蝇就像一个魔咒,轻易便捏碎她们的一切,将她们囚于方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