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和杨禄第一次说话是一次争吵引起的。
那天政治课林叶困得抬不起头，她一向自制力很强，拿起桌上的小喷壶朝脸上喷了几下。
寒冷的冬季，即使屋内有着暖气也是冰冷的，林叶一下子清醒过来，将课本翻到老师正在讲的那一页。
或许是余出来的水雾落到了杨禄的脖颈处，他一向随心，困的时候绝不委屈自己，倒头就睡。
杨禄耸耸肩，抬头恶狠狠地看着林叶：
“你发什么神经？”
“对不起啊，我下次注意一点……”
没等林叶说完，杨禄再次倒下去换了个姿势睡。
整整一上午，林叶再也没犯困，一想起那个恶狠狠的眼神，即使平静如她这样的人，也被吓得一激灵。
后来两个人渐渐熟悉，聊的话题也多了起来，林叶稳定得像是没有脾气，杨禄确有着鲜明的性格，她发现杨禄是很会开玩笑的人，只是她从不了解他，每次谈及他自身，他总是会很灵活地转移话题。
初二暑假的某一天，杨禄和她见过一次，因为他来亲戚家玩，而他的亲戚和林叶正好是一个小区。
两人在楼下篮球场外坐了很久，也说了很多，像是曾经熟识却分别许久的故人。
他们从家庭谈到未来，再谈到曾经的傻事。
林叶淡淡地笑：
“反正都过去了，我还记得你吼我，问我发什么神经”
杨禄不好意思地笑：
“那时候也不熟悉啊，还记着呢……”
直到月亮都隐藏起来，林叶发觉到已经十一点了。
匆匆告别后，林叶看着杨禄的背影，想起他说的，说他父母是如何起家的，说见到她第一面的平静，告诉她以为两个人会没什么联系，结果最后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好朋友吗，林叶按上电梯按键，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
开学后初三分班，两人去了不同的班级，但见了面还是会打招呼，林叶认为，是以曾经同桌的身份。
再后来初中毕业了，两人再也没有过联系。
其实不只是杨禄，她渐渐和所有人都淡了，甚至强迫自己忘记了许多人。
她就是这样现实又悲观，她从不相信自己能维持一段关系很久，可是路还很长，未来还是要走下去的。
“那你是到了放假的时间了吗？”
手机振动将林叶拉回现实。
“没有”
“我爷爷要不行了”
“嗯”回了一个字后，杨禄没再发消息。他清楚林叶的状况，林叶从不避讳谈起她自身，像是说家常话一样。
按林叶自己的话说，她从一开始就是透明的，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也没那个必要。如果有人对她好奇，她甚至会很坦然地像讲故事一样说出那些不为人知的生命中的局部。
“其实这没什么的，人都有生老病死”
快到家时，杨禄又发来一条消息。
林叶看了一眼，懒得回复。
回家和林妈吃了顿饭，林叶就要返校了。林妈絮絮叨叨地叮嘱着，林叶不厌其烦地回应着。
“好了，妈妈，你回去吧，我会好好的，你也照顾好你自己”林妈还在身后有着焦急地唠叨，林叶苦笑，但是心里被什么灌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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