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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夏

  第二天林叶和张天若少见的同频,今天没有什么事情要忙,所以林叶多等了一会儿张天若。两个人吃完饭,刚踏进楼道,便听到吵闹声。

  

  林叶一直都是不爱热闹的人,见状,看也不看一眼,拉着张天若就要走。张天若本来也不想多留恋,可眼前的一幕让她不自觉地留步。

  

  林叶感到手上被牵引的力,回头看张天若,正好看到了门口男生堆里站首位的宋景明。高大硬朗的身姿,白皙的皮肤,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教导主任都匆匆赶来了,人群中有女人的尖叫声,男孩粗犷的喊声,三班班主任想要上前协理却也不知如何下手,只能手里不断摩挲着那根表面滑亮的木戒尺。

  

  预备铃响起了,教导主任喊着让学生们赶紧回班去上课,在量化的威胁下,顿时人群散开,学生们都纷纷回班。

  

  课间,同学们都在纷纷讨论这件事情,林叶也听了个大概。

  是三班那个男生要被迫辍学,因为他父母最近离婚,他被判给了妈妈,但是他妈妈被诊断出患有乳腺癌,在离婚的这一刺激下,精神又有些失常,也失去了赚钱的能力。

  所以那个男生的生活费来源主要是他的爸爸来承担,但是他的妈妈每次都会将钱抢过去,所以后来他爸爸也不再给他寄生活费,平日和蔼的母亲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疯女人,整天喊着要死要死的,而且从前几天开始,他妈妈不允许他去学校上学,只能和她待在家里。

  有一天他起床的时候,甚至发现妈妈拿着菜刀站在床前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今天别去上学。”

  于是他变得不再敢回家,甚至有几天去住在同学家里,后来他敏感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一直去别人家借住,于是他常常会在路边椅上凑活一宿,或者是靠在学校走廊里过夜。

  

  直到今天,他的妈妈找到了学校,死活要将他带走,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在整整一楼道师生复杂的的目光下,发出沉闷的哭声。哭声中有委屈,有不解,还有对眼前陌生母亲的心疼。而女人却不管不顾地大吵大闹,一边尖叫着不让任何人上前,一边去伸手拉那个男孩。

  

  男孩定定地站住,目光呆滞地像是没有魂魄。或许他也知道,今天自己真的走了,那就是真的对着坚持了这么久的自己低头了。

  

  “走吧,我们回家好不好呀,程光”女人见男孩纹丝不动,又软下语气来。

  

  那个叫程光的男生刚要走出去。却被宋景明一把拉住。

  

  “滚啊,放手,放开我儿子”女人尖声叫起来。在众目睽睽下,宋景明不顾身后女人的撒泼耍赖,将肩膀耸起的程光拉进男厕所。

  

  “程光,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的,我告诉你,你回去了你就再也出不来了。你想清楚,如果你想走,无所谓你现在就走出去,和你那个疯狂的母亲一起离开,但是你要是说你不想走,我给你叫人,我保证你今天不可能被带走。你想想,你坚持多久了。”宋景明凌厉的声音在卫生间里回荡。

  

  程光的妈妈披头散发像个幽灵一样在男厕所前荡来荡去。眼神中都是狠厉。

  

  

  校领导赶过来“我们报警了,你已经严重打扰到我们学校的秩序了,希望你可以早点离开”几句古板的发言镇不住在场的任何人。

  

  谁心里不清楚呢,这个女人作为程光的直接监护人,就算是报了警,她也有义务将自己未成年的儿子带走,即使在场的人能看出来这女人精神不太正常,又有谁会站出来去做这个保证,证明她一定是有精神问题的,弄不好还要把自己卷进去。

  况且这个女人这么极端疯狂,一旦激怒她,万一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危及到其他同学的安全,这个责任也需要学校来承担。

  

  一些同学看出了程光母亲的烦躁焦虑,忙带着朋友回班。

  

  “我不想走”程光闷闷的说。

  

  “好,那我今天不管怎么样也会留住你”

  说完宋景明大步走出去,女人没有跟上他,只是仍然在男厕所门前转着,眼看没人便要直接冲出去。

  

  宋景明跑起来依次敲响各个班级的门。

  “还承认自己是我球队的成员,站出来。”

  

  一时间,身材高大的男生们站满了楼道,跟在宋景明的身后跑向男厕所,整个楼层都发出隆隆的声音,众人齐喑,可奔跑的声音却响彻天地。

  

  宋景明带头堵在男厕所门口,

  “阿姨,不太好吧,这是男卫生间,我朋友们在上厕所”

  程光母亲瞪着眼睛,面目狰狞。蹲守了两节课后,终于站不住嘶鸣着离开了。

  

  程光眼眶血红,从一众人后走出。身边众人都沉默着,宋景明率先拍拍他的肩膀示意,然后就吩咐各球员们回班。

  

  林叶面容不改地听孙志光讲完这些,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似乎有茫然,但又莫名地骄傲?是的,由内而发的自豪感。

  

  在迷茫的岁月,没人能确切地读懂自己的心,或许我的喜欢一时而起,可我的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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