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缩头乌龟。”另一道黑影是林骞。
“缩头乌龟?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林坤不敢相信,一向顺从且安静寡言的儿子竟然会如此对他说话。
“跟谁? 不就是个肮脏的老古董吗?”林骞鄙夷的说。
“肮脏的老古董?我可是你老子啊。”林坤怒不可遏地说。
“不要以为你跟「神虫宗」干的那些恶心勾当我不知道。”林骞完全不想正眼瞧林坤。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林坤一脸装傻。
“事到如今,还想装傻吗?角子龙山上的血池是什么?每年靠红花田吸取多少无辜人的精元,得的血珠,都用来换了什么?”林骞双手握拳的说。
林家在角子龙深山,利用赤槿树妖秘密开了一座红花田。
只要树妖吸收够多的精元,红花就会结出血珠。每颗血珠,依照大小,价格都不同,却对修练有莫大的助益。只是长期使用会上瘾噬血,且来源颇具争议,被列为一种禁药。
而林家,却靠着这个血珠赚得盆满钵满,说句不好听的,与毒贩无异。
“你这混小子懂个屁啊?要不是靠血珠跟神虫宗的人交易,你以为我们林家能排轩辕榜上的前五十吗?”
“我管他前几十,你可以为了那个排名贩毒,为了那个排名亲手送我跟林沂进轩辕暗组培训。我是撑过来了,但林沂呢?”林骞虽然声音不大,但语气有点激动。
“你也老大不小了,迟早是继承人,怎么就那么不懂事?我们林家从神虫宗那习得妖蛊术,这就是改变不了的宿命。花了那么大的代价,赌上了自己的人生,何不光耀门楣,坐享荣华? ”林坤语气严肃,但缓和了许多,与其说是责备,更像是在劝说。
“真是笑掉大牙。天下之大,方法之多,要逃脱这宿命还怕没法子?我看你根本舍不得你的金山银山吧。”林骞大笑。
“虚名也好,金山也罢,赤槿花妖可不是你动的了的东西。”
“动不动的了,不是你老说的算。”林骞不屑的笑。
“就凭你?也不秤秤自己有几两重。”林坤冷笑,这不成材的孩子,他最了解,连牺牲别人的勇气都没有,还能有多强大,只是个会耍嘴皮的小毛孩。
林家的妖蛊术,能在一定范围内,操控某种植物蛊妖,只要跟植物种子订下蛊之契约,就能加以控制。
林骞从小就对操控植物没有天分,或许说没兴趣。林坤对这个未来的继承人非常担心,最后变成失望。
“你可知道轩辕有多重视这件事吗?又对林家有多重要?这可是林家的命根啊。”林坤严厉的指责,他千方百计想打好关系,这小子竟然给他添乱子。
“开口闭口都是轩辕!”林骞表情更是不屑了:“自己家乡的事情还需要假借他人之手?”
“你!”林坤气得说不出话。
“呵呵,姑且就不论你那见不得人的交易。别以为我不知道祖先干的那些肮脏事,还想假装英雄?真是无耻至极。”林骞往旁边吐了口水,留着这样的血,他都嫌脏。
“你这狗崽子,什么时后变这么嚣张?”林坤不敢相信,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儿子。
“是你一直不知道罢了,不管各方面,你从来不曾在乎过。”他从来就没花心思去了解林骞内心怎么想。
林骞看了看手上的手铐,因为上次轮到他去收集祭品,偶然间得知了背后的真相,了解到家族的肮脏,后来只能装作毫无作为。
林坤见状愤怒至极,将他锁起来作为惩罚,用这玩意限制了他,这副手铐也象征着父子俩破裂的关系。
“你这小子有几两重我会不知道?”林坤盛怒之下,欲下手擒下林骞。
林骞忽然从他眼前消失,让他一爪抓了个空。因为消失得太突然,又或者是林坤太惊讶,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林骞伫立在十尺之外,双手发出了嗡嗡声,手铐小幅度快速震动,瞬间碎成无数块。
“凡事只想靠别人的人,怎么可能了解我有几两重?”他转头瞪了林坤一眼,身体被一条发出湛蓝电光的蛟龙包裹着,身边湛蓝色的闪电将他围成了一个结界。
“你……小子从哪搞到这绽青雷蛟?”林坤看得目瞪口呆,多少年来,他靠着交易与手腕,将林家带到了现在的地位,灭妖术这东西,他十几年来都不曾用过。他自诩要抓下这个小毛头还是绰绰有余,但如今看上去,单凭他一人,是阻止不了。
“哼,深居大宅的老古董也知道绽青雷蛟?怎么有的,你就不必知道了。”林骞说完,消失在林坤的视线中。
深夜警察局——
郑雨彤正在办公室研究清泉村的地图。这张地图已泛黄,像是从土里挖出来,沾了一些泥土,大部分已经斑剥到看不清楚标线。
“这是要怎么看啊?”郑雨彤拿着笔,敲着额头。她研究了一整个晚上,最关键的地方就是看不清楚,地图中心有一块完全是糊的,像是有人用大拇指抹过一般。
“想必又是林家搞的鬼。”
“要我帮你吗?”忽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还没回去啊?”以为是李刚,下意识的转身,结果身后却空无一人,顿时一股凉意透心,鸡皮疙瘩从头顶刷一下直通脚底,背脊发凉,额头却冒着汗。
她咽了一口口水,缓缓转过身,把桌上的地图收一收,赶紧离开办公室。
眨眼间,走廊外的灯全灭。不一会儿,又转成一闪一闪。
她紧盯着走廊,生怕看漏了什么。外面半点人影都没有,却隐约听到脚步声。她能肯定,绝对有人走过,因为是高跟鞋。
“咕噜! 咕噜!”
身后的饮水机冒了气泡,吓得她放下手上的东西,快步地离开办公室。
空无一人的长廊,电梯就在最底部,可以看到指示灯冒出的红光。两旁都是幽暗的侦讯室,只有靠近她的灯是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