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后云为衫丰满了些,脸上身上都长了点肉,这让她很不适应,只要身子骨不沉,她每日晨昏都坚持舞剑锻炼。
这可把侍奉她的侍女吓坏了,要是小公子有个闪失,谁也担不起责任。
大夫和宫子羽说,夫人恐是有孕期焦虑。
这日傍晚前,云为衫练习了几回合后,正准备收势回屋,宫子羽却拦住了她,佯装调侃说,她偷偷习武不带着他。
言语间颇有些失落。
云为衫道,这不过是从前养成的习惯,而且她知分寸,不会伤及胎儿。
宫子羽却趁她忙于解释之隙,一把揽住她的腰,带着两人飞到了古树的枝杈上,坐下了。
古树树枝很粗,两人的功力也非同一般,掉是掉不下去的,但云为衫还是微微吃惊,下意识护住了肚子。
“子羽,带我上来作何?”
宫子羽笑了笑,指向了远处那抹橘红:“带你来看夕阳。小时候,我最喜欢到这里来看了,视野最佳。”
火红的太阳即将沉入山谷,灿烂的云霞将古树,还有古树上的两人笼罩其中,也照亮他们的面容。
云为衫心底一颤。
她想起了一个人,寒鸦肆。
“想什么呢?”
“没什么,一个故人罢了,他很喜欢看太阳,他很珍惜每一次看到太阳的机会。”
宫子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太阳只有一个,平等的照耀在每个人的身上和心里,包括你,还有你所珍惜的每一个家人,朋友,只有有他们在身边,无时不刻都能感受到太阳在身边。”
云为衫笑问:“你带我来是为了欣赏日落,还是说教呢?”
宫子羽却指着不远处的鸟巢,解释道:“除了日落,再有便是带你看这个。”
“鸟窝?”
“没错,雌鸟孕期,雄鸟会细心照顾雌鸟,不仅给它喂水喂食,让雌鸟充分休养,还会将自己的羽毛拔下来,或者将干稻草,枯枝等衔到窝里,把鸟窝垫得更柔软更暖和。雌鸟即将生产时,雄鸟不停进出喂食,孵化小鸟与哺育雏鸟的重任则也是由亲鸟轮流承担,这便是家人的合作,就像我们现在一样。”
“像我们……一样?”
“是的,照顾你和孩子是我的责任,这不会是你一个人来承担,我们是一家人,”宫子羽轻轻摸了摸云为衫的肚子,“紫商姐姐做了好多巧妙的玩具,尚角哥哥把孩子十年的吃穿用度都准备好了,还有远徵弟弟,养了院子的奇花异草,都是为了迎接他的到来。”
云为衫眼底有一瞬的闪烁:“那他可太幸运了。”
“我们也很幸运,”宫子羽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尤其是我,幸运你留在了宫门。”
云为衫生产的时候,花了不少时间,宫子羽比她还紧张,事后被她笑道:“明明是我生孩子,你憋出满头大汗却比我还多?”
出了月子后,先前她怀着身孕,宫子羽不得不克制自持,憋住火气。
如今孩子出生,他便等不及的肆意折腾了。
半年后,一家三口回到黎溪镇云为衫的老家,置办了院子,给寒鸦肆和云雀都买了坟,上了香,以后他们也都是云家的人了。
后半夜在老宅里,云为衫吐了,大半夜把大夫请来,这才发现,她又怀上了。
这一回,他们终于如愿得了一个女娃,取名为宫羽雀。
至此,宫子羽再也不肯云为衫生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