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被河水浸透的冰冷似乎直直地刺进了她心底,极致的情绪过后,郑南衣再度迷茫了起来,俯下身趴在床边,抑制着身体的颤抖,逼耸的房间里她甚至难以呼吸。
怎么会呢?明明她只是出了一趟宫门,为什么一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良久,直到有人来清理宫远徵身上的血迹,来为他换上衣服,郑南衣才后知后觉。
郑南衣“角公子呢?”
“角公子在门口。”
郑南衣在门口的石阶上发现拿着龙样式的灯笼失魂落魄的宫尚角。
郑南衣“宫远徵怎么会受伤的?”
宫尚角“……是我。”
说完,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脑中一遍遍重复着自己这些年同宫远徵的相处。
郑南衣“为什么?”
郑南衣眼里透着不解,究竟为什么要下那么重的手,直接将瓷片钉入心脏,那该多疼啊。
宫尚角“当时飞来的刀打碎了我的碗,我下意识以为是有人偷袭,便进行了反击,没想到……”
郑南衣将质问的话咽下,她知道现在就算说的再多也于事无补了。
只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了,众家欢喜的日子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明明她走时还好好的,宫远徵还让自己给他带些稀奇玩意儿回来。
夜深,她回了徵宫,刚入门,就见到了那些早已全部枯死的桃花,院子萧条。
不知哪里来的执着,郑南衣固执地想要这些树在这冬日里再开一次花,就好像花开了,宫远徵就会回来了一般。
…………
面色苍白的人,忽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环顾四周,见四处都是灯,自己还在河边,身边是刚将落水的自己捞起来的宫子羽。
郑南衣意识到,预知梦再次出现了,也就是说,一切都还来得及。
想及此,郑南衣立刻起身,不顾脚步虚浮,只管往宫门的方向跑。
郑南衣“我先回去了!”
身体里开始调动内力来调整自己的状态,喉咙里跑得干涩,还有些铁锈味。
宫子羽看着急急忙忙跑走的郑南衣,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发,又看看边上的侍卫。
宫子羽“你们是宫尚角派来跟着郑姑娘的吧?”
宫子羽“还不赶紧追?还愣着,不怕她跑着跑着晕路上了。”
两个侍卫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上郑南衣离开的方向,这郑二小姐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别说角公子的惩罚,就是徵公子的那些毒也够他们受的了。
两刻钟后,郑南衣便到了角宫门口,按照着梦中的位置寻找着地方。
忽地见一道身影往池边跑去,他手中的飞刀急急飞向宫尚角正准备喝下的药膳。
只一息间,宫远徵便觉身前起了一阵风,紧接着便是熟悉的少女馨香以及血腥味儿。
耳边一片寂静,只听见她说。
郑南衣“这一次你不会死了。”
郑南衣紧紧握住飞向自己脖颈上的瓷片,手心被划出大量鲜血,宫尚角打过来时用了内力,所以她尽管抓住了却依旧不可避免地被冲击了一下,瓷片入骨三分。
她赶上了。
宫远徵有些懵懂地看着郑南衣,只见她满脸是泪,红肿着眼眶,笑着,笑得如释重负,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下。
宫远徵“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