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龙葵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温温柔柔总是带着笑意的女子冷下脸来更让人害怕。
她不想和宫远徵说话,可是心里又记挂着。所以白日里连铺子也不去了,宫远徵在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不声不响的,只是看着他,免得他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又亲身试药了。
从早到晚,直到宫远徵困得忍不住告饶了龙葵才会回房。
对于宫远徵来说,龙葵的笑容总是能让他感到放松。这几日每次对上她冷淡的目光,宫远徵都觉得心冷。
心里还有些委屈。
她怎么可以真的用这么事不关己的目光看他?
可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表明了她在生气的同时仍旧关怀着她。
宫远徵已经不打算在自己身上试药了。
他如今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他还有龙葵,答应过要照顾她的,自己总不能先死了。
而且哥哥也有意革新宫门,只是碍于自己出不了宫门,他得替哥哥处理好外头的事。
他已经受不住龙葵的冷脸了,一日都不行。
他从前没哄过女孩子,见龙葵生气了,心里着急,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难不成……投其所好?
早晨一起床,龙葵就习惯性地去宫远徵房间里盯他。
这次一推门,就见他已经端坐在棋盘前了。
龙葵纳罕,两人冷战也没耽误宫远徵研制解药,今天居然有雅兴下棋了?
她站在门口不动,宫远徵赶紧来拉她的手。
轻轻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殷勤地给她倒茶递水。
“你不是喜欢和人对弈吗,今日我陪你吧!”
龙葵不露声色地撇撇嘴,那也要看对弈对象是谁,和宫尚角宫子羽那叫旗鼓相当,当然有意思,和宫远徵……
不过他都投其所好讨她欢心了,龙葵哪里舍得他失望。
“好。”
好!
她终于愿意和他说话了,虽然只有一个字,也是进步!
宫远徵这次是大费心思,走一步棋恨不得思考半个时辰。龙葵也由着他,你一子我一子的把上午的晨光度过去了。
“徵公子,二小姐,要传膳吗?”金华知道二人在对弈,小心翼翼地来询问。
他先前好像是好心办坏事了,虽然徵公子没有惩罚他,他还是怕扰了两人的情意。
宫远徵眉头紧锁,盯着棋盘不说话。
龙葵放下手中的棋子,好笑地看着他,“用膳吗?”
“再等等。”
这棋下着下着宫远徵就较真起来了,全身心都只想着棋局了。
龙葵高声吩咐,“让他们送到膳厅,我们一会儿就来。”
“是。”
龙葵一开始的确是很生气的,但她也理解宫远徵一心想要帮哥哥守护宫门,这种责任感可能就如同龙阳守护姜国一般。
宫远徵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每次小心翼翼看她的眼神,都让她慢慢消减了怒气。
“远徵,去吃饭吧。”
“我一会儿……你不生气啦!”宫远徵抬起头,亮闪闪的眼睛望着她。
龙葵轻哼了一声,没回答。
宫远徵起身,笑着去拉她的手,“你这几日不和我说话,不对我笑,我可害怕了。”
“你连毒药都不怕,还会怕我?”
“当然怕,”宫远徵撅着嘴,“怕你不要我了。”
龙葵手指轻动,碰了碰他发间的小铃铛,发出一声脆响。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这么喜欢你。”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话像风似的飘进宫远徵的耳朵,扰得他心口发痒。
“什么?”
“没什么?”龙葵拒绝再重复。
宫远徵不依,道:“我喜欢你!我都大声说了,好龙葵,再说一遍吧!”
龙葵热气上脸,干脆推开他跑出了门,顶着侍卫想看热闹又不敢太明显的眼神跑远了。
宫远徵一人晕乎乎地在房间里,突然就充满了动力。
什么毒药,什么无锋,根本难不倒他!
宫远徵连用膳都忘了,拿起医书又翻看了起来。
苏家小姐服下毒后这么多年不死,还能炼成一身毒血,是因为炼制毒药的药材本就相生相克,在体内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之所以说这种平衡微妙,是一点小小的毒就能轻易打破这种平衡。也就是说紫衣的血有毒,她本身却没有百毒不侵的能力。
不仅如此,若是在身受重病或者重伤的情况下,她会比平常人死得更快。
这可能也是她虽然武力高强身怀奇毒,却仍被安排潜伏在旧尘山谷多年,没有被派去江湖上执行任务的原因吧。
无锋将她看作底牌之一,希望她能在关键时刻给宫门一记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