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葵&宫远徵 43

　　“去年上元节，我见哥哥桌上有一盏旧花灯，便将它修好了。可是哥哥却说，那是朗弟弟给他留下的回忆，新的不一定比旧的好。”

　　宫远徵眼底隐有泪光闪烁，“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话说的倒没错，可惜了，我不是衣服。”

　　“朗弟弟？”

　　“朗弟弟是哥哥的亲弟弟，十年前死在了无锋手上。这十年来，哥哥对我悉心照顾，想来我也是沾了朗弟弟的光。”

　　龙葵放下花灯，抬起宫远徵低垂的下巴，与他对视，“远徵，你听我说。”

　　“我这几日才想明白一个道理。王兄是王兄，哥哥是哥哥，他们是不同的人。王兄与哥哥并不相似，王兄不会那般哭，那般笑。”

　　龙阳与宫子羽有共同点，更多的是不同点。

　　龙葵最开始亲近宫子羽是因为血脉相连，之后是为着那句“哥哥永远保护你”的悉心照顾。

　　她已经学会分开看待龙阳与宫子羽了。

　　换下广袖流仙裙，也是在同过去的龙葵道别。

　　龙葵真的要像龙阳说的那样，向前看，向前走了。

　　“我想执刃也是这样的，他若是将你看作没能保护好朗弟弟的补偿，便是看低了他对你的爱护，也看低了他对朗弟弟的思念。”

　　“是这样吗？”宫远徵呢喃道。

　　“当然！”龙葵拿起两盏花灯，又将那盏龙形花灯放在宫远徵手里，“快拿去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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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远徵依言回了角宫，龙葵贴心地落后他几步，免得打扰了他们。

　　宫尚角看到花灯时，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惊慌地看向宫远徵。

　　“远徵，哥哥那日，气上心头说错了话……”

　　“我知道的！”宫远徵打断他的话。

　　哥哥内敛，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然不易。

　　“哥哥同朗弟弟的回忆，要留着。哥哥与我的回忆，也要留着。”

　　宫尚角绽出笑颜，轻柔地摸了摸宫远徵的头。

　　“昨日问你手腹上的伤，你还借口是被干草划伤了手。远徵的手最为宝贵，不必为哥哥废这些心。”

　　“熟能生巧，以后就不会伤到自己了。”

　　“好，”宫尚角下了决定，“那以后哥哥与你一起做花灯。”

　　宫远徵娇羞道：“怕是还要带上龙葵呢。”

　　龙葵恰好走到门口，宫尚角远远就瞧见她手里提着的那盏存在感极强的灯，意味深长道：“远徵会幸福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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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尚角一向吃素，今日想着宫远徵和龙葵，让厨房上了些荤菜。

　　宫远徵不是第一次和宫尚角一起过上元节，可是今日多了个龙葵，意义又不一样了。

　　他与宫尚角对立而坐，龙葵坐在他身边。宫远徵心里升起隐秘的欢喜。

　　龙葵踌躇了片刻，还是将早先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

　　“龙葵身无长物，衣食住行皆由执刃所给。只在刺绣一事上有所长，便给远徵和执刃绣了个香囊。”

　　龙葵先前不知道二人的生肖，便在宫尚角的香囊上绣了翠竹，宫远徵的香囊上绣了寒梅。

　　宫远徵想起了回忆中姜王后未完的那副千里江山图，又是心疼又是欢喜，当即就挂在自己腰间了，“我肯定每天都带着。”

　　宫尚角挑眉，“没想到我也有。”

　　“龙葵姑娘既然被子羽弟弟和远徵视作家人，唤我哥哥便好，不必生疏。”

　　“尚角哥哥。”龙葵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宫远徵觉得这个上元节过得越来越开心了，给三人斟了酒，在满天的烟花下对饮。

　　宫远徵高兴起来就有些不管不顾的，不过到底还记着和龙葵的约定，加上宫尚角管着他，喝了两杯就没有再喝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宫远徵马上站起身，拉着龙葵出了宫门。

　　这是他第一次走出宫门。

　　宫门很大，却也不及天地辽阔。

　　上元节的旧尘山谷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着花灯，有的是自己做的，有的是买的，一个也不重样。

　　尤其是卖花灯的那些摊贩，将最得意的作品挂在摊子的最上方，吸引来往的顾客。

　　宫门限制出入，旧尘山谷却不限百姓进出。这里是宫门庇佑下的地方，繁华程度堪比京都附近的城镇。

　　上元节更是吸引了不少外地的游客。

　　“那是紫商姐姐吗？”龙葵扯住宫远徵的衣袖。

　　前方道路中央，一盏极大的花灯车前，宫紫商落寞地站着。

　　宫远徵双手抱臂，“呵，一看就是被金繁抛下了。明明是一宫之主，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追着一个侍卫跑，被拒绝了也不嫌丢人。”

　　龙葵抿着唇，难过道：“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勇敢说出口，就算被拒绝了怎么会丢人呢？”

　　“是，是这样吗……”宫远徵结巴了。

　　喜欢就要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