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葵本性纯良,并不愿意伤害他人。红葵虽然强悍泼辣,到底还是她人格的一部分,受到她的牵制。
她不想杀宫远徵,红葵自然动不了他。几番挣扎过后,掐着他的手渐渐松了。
宫远徵生理性地咳了几声,目光紧盯龙葵不放,观察着她的变化。
龙葵往后退了两步,衣裙变成蓝色,瞳孔也重新变得澄澈,刹那间染上了不安的色彩。
她看了眼晕倒的云为衫,又看了眼宫远徵,惶恐不安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龙葵双手抱紧自己,蹲下身子将自己缩在角落里。
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
宫远徵蹙起眉,蹲下身,别扭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道:“云为衫是我弄晕的,我也什么事都没有,你做什么这么慌张?”
龙葵泫然欲泣,伸手点了点他通红的脖颈,“对不起……”
脖颈上清凉的触感一瞬即逝,让宫远徵有些留恋。
他并不擅长安慰别人,更何况是流着泪的女孩子。
“我真没事,你别哭了。”
龙葵低头兀自流泪。
不发出声音,就不会碍着他的事。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看她流眼泪,宫远徵一点都不开心。
“别哭了,我马上让云为衫醒过来,你别担心她。”
龙葵小心翼翼地拽住宫远徵的衣袖,乞求道:“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哥哥。”
“啧,怕他知道后不要你?”
龙葵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宫远徵无声叹了口气,脱去手套,给她抹眼泪,“你放心,我肯定不说,还有那云为衫,我会警告她的。”
宫子羽那个蠢货,就会一门心思地护着自己人,哪怕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
宫远徵将她扶起来,从腰间掏了张手帕递给她,“擦擦眼泪,你也不想你哥哥担心吧?”
“谢谢你。”
“快走吧。”宫远徵感觉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奇怪了。
看着龙葵走远,宫远徵嫌弃地瞥了眼云为衫,把药丸塞进她嘴里。
云为衫醒得很快,宫远徵数着她醒过来的时间,暗暗和之前试药的成果做比较。
内力不低,而且身体还有抗药性,苏醒得比平常人快,一定是受过训练的。
是不是无锋的人,还得再观察观察。
收到药物影响,云为衫的记忆还停留在龙葵对她出手之时,还没等她理清自己昏过去前发生了什么,宫远徵手中的短刃已经架在她脖子上了。
“徵公子这还想做什么?我可是……”
“我知道,”宫远徵嗤笑一声,“你是宫子羽未过门的妻子,我不能动你。”
短刃变了方向,贴着她的脸滑动,“但是不伤你这副皮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还是能做到的。”
云为衫毫不怀疑宫远徵会说到做到,早先就看出来了,这人根本就没什么忌讳,是个疯子。
“徵公子和羽公子就如此不睦吗?执刃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的。”
“宫子羽?他还不值得我这么上心。你给我记牢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尤其是和龙葵有关的,听明白了吗?”
云为衫点了点头,没想到宫远徵是在帮龙葵出头。
“千万记得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而且龙葵这个人也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能变色,还是前后两副面孔?
宫门的秘密果然不少,想知道更多消息来交换半月之蝇的解药,还是得借助宫子羽才行。
只是龙葵在宫子羽身边,怕是会干扰她的行动。
她揉了揉身上被龙葵打中发疼的地方,这些伤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毕竟经过十几年的严酷训练,疼已经是一种常态了。
只是如今是紧要关头,还是不留疤为好。
云为衫以跌倒为由向侍女咬了红花油,给自己上了药。
……
龙葵步履匆匆地离开女客院落,回到了羽宫。
宫子羽正在等她的消息,见她跑进来连忙给她倒水,“跑这么快做什么,又不着急。”
龙葵坐下休息,双手握着茶杯。
“云姑娘是如何说的?”
“她说……她说……她不愿意!”龙葵紧张道,话说出了口便越来越流畅,“她想回家陪伴母亲,不想留在宫门。”
宫子羽有些失望,不过他看中的便是云为衫对他父母的孝心。如此一来,能全了她的孝心也是好的。
“那我便同执刃去说,尽早将她送出去吧。”
龙葵附和,“是啊,我一个时辰都离不了哥哥。云姑娘离家这么久,定是想家想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