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颜欢看着天色,自知怕是已经晚了,她一个闪身从云为衫身边掠过,奇快无比。
云为衫心下蓦然一惊,连忙伸手去摸袖口,见东西还在才勉强放下心。
不知怎的,她竟觉那身影有几分熟悉。
黎颜欢走在大街上,面具下露出得意的笑容,指尖捻着一层薄纸,随手别到了腰间。
论掉包,她可是专业的。
黎颜欢“啦啦啦,回家!”
黎颜欢手指绕着黑色细绳,轻蹦着,风姿绰约。
—
她轻手轻脚地踏进了房门,墨绿色的乖小孩坐在桌子前看着什么,专心致志。
黎颜欢把面具又重新戴上,偷摸着走到他身后。
黎颜欢“嘿!”
声音压低厚重粗粝。
“嘭——”宫远徵完全没留意到她的靠近。
一扭头就看见了一张青面獠牙,自是起了戒备心,迅速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柔弱肌肤下触着狂跳的心。
黎颜欢“咳咳咳,是我啦~”
黎颜欢软软的手搭上他的胳膊,将面具卸了下来,温婉动人。
宫远徵“姐姐?”
他有些惊讶,连忙松了手,女孩雪白的肌肤上留了几道红印,可见力道之大。
宫远徵“你…你怎么戴着这破面具啊?有没有事?”
他十分清楚自己刚才用了几分力,一时间焦急不安,看着红印满满的怜惜和悔责。
黎颜欢笑着贴近他,把他揽入怀。
黎颜欢“没事儿,不疼的,阿远这是在干嘛呢?”
宫远徵手往后搂住黎颜欢的腰,奶声奶气道。
宫远徵“今天上官浅去医馆抓了份药膳,感觉怪怪的,我就来看看它有什么问题。”
黎颜欢“那看出来了?”
宫远徵“没……”
宫远徵真是为自家的哥哥忧心忧虑。
宫远徵“虽然还没看出来,但这肯定不是普通的药膳,一定有问题!”
桌子上整整齐齐的十九张纸条,黎颜欢大致扫了一眼,像是清热去火的药膳。
她倒是知道她们半月之蝇已经发作了,只是她们不是已经要去拿解药了吗?
还要这些干什么?
宫远徵“等等,石豆兰?”
宫远徵像是发现了什么,眉头皱紧严肃起来。
宫远徵“地柏枝,钩石斛,光裸星虫,独叶岩珠再加上棕心的山栀,发芽的冬甘草,内有冬虫的琥珀,只要另外找到朱砂和硝石……”
宫远徵“剧毒,这是剧毒!哥……”
他睫毛轻颤,瞳孔之中尽是不可思议。
黎颜欢站在原地茫然无措,看着宫远徵飞奔跑远。
宫远徵“颜儿姐姐,我先去找我哥!一会儿回来!”
黎颜欢“哦,好……”
黎颜欢小声应了一句,手中还有着未送出的玉坠,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黎颜欢“下毒?上官浅有那个胆子下毒吗?”
她摇摇头,对此充满怀疑。
系统「你不追上去吗?他会死在那。」
听到系统的话,黎颜欢心中“咯噔”一下,提起裙摆就向外跑去。
门口早已没了宫远徵的身影,她焦急的边跑边问。
黎颜欢“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
系统「就是字面意思。」
系统隐没在意识深处,声音再次消失。
徵宫虽然离角宫不远,但宫远徵跑的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黎颜欢意识到自己想这么追上去根本不可能,还是得抄近路施展轻功。
黎颜欢“拜托,希望来得及……”
宫门里暗哨多,尤其还是在天黑雾蒙的情况下,灯火晦暗。
他们几乎下意识的就把黎颜欢当成了入侵者,喊打喊抓的,把她气个半死!
“嗖——”一支空云箭破空与黎颜欢擦肩而过。
“呲拉”一声布料被划破,丝丝血液渗透而出,刺痛感细细密密地涌上心头。
黎颜欢“有病啊你们是不是?”
她赶着去救人,这群人却要她的命。
半路拦截的太多,黎颜欢只有不断更改路线。
她也在想自己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或许是因为不会有人信她,更不会有人放她过去。
角宫近在咫尺了,她隐约看到了宫远徵的背影,发丝飞舞,脚步沉重,铃铛声在一举一动清澈悦耳。
黎颜欢“阿远!”
黎颜欢跑了几步忽然顿住了,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她看见少年身子剧烈一颤,后仰倾倒在了地上。
碎铃片片声声响,倒地那刻,铃声彷似震耳欲聋。
黎颜欢“宫远徵!!!”
黎颜欢的泪珠霍然崩塌,一步跨三步。
心像是碎成了一块一块,密密麻麻的疼,蔓延至每一寸骨头。
黎颜欢“你疯啦!宫尚角!”
少年被揽入怀,嘴角吐出鲜血,滴落在黎颜欢的手心,是这般疼,这般不可置信。
宫尚角心上震震如锤子敲打,维持着瓷片祭出的动作,僵硬无法动弹。
黎颜欢“对不起,阿远,姐姐来晚了……”
黎颜欢哀伤低声喃喃,眼泪不值钱似的滴滴溅落。
硬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人抱了起来。
少年虽高却体重偏轻,黎颜欢一路狂奔,在下人的指引下进了一间偏房。
他的衣服被层层剥落只留下白色里衣,瓷片卡在胸前,血肉模糊。
未完待续——